霍普雪凌一直盯着他的侧脸，盯得他毛毛的。张百乐有些心虚，转过头看他：“你要一直这么看一晚上吗？”
    “只是这一件小事？”少将突然轻笑了一声，却又像是自嘲。“西斯犹乐，是我高估了自己在你心中的位置，是我错了。”
    少将垂下眸，仿佛在仔细审视这三年来的一切到底值不值。
    张百乐心中一坠，霍普雪凌的神情，跟昨晚毁灭在大火中的朱庇特一模一样。
    蹙眉：“你什么意思？”
    霍普雪凌看了看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轻声问：“你到底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为什么不能告诉我？……你知道吗？如果你愿意坦诚，我可以……”
    少将最后没有说完，他几乎是失望地看了张百乐最后一眼，蹙着眉，转身离开了。
    张百乐下意识地想去拉他，但又觉得自己现在没有那个立场和身份。霍普雪凌走就走了，他自己那么大个人，又不会出什么事。
    真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因为这种小事生气。还说出来，就是因为你爱乱生气，所以我才不说啊！还让我坦诚一点，明明你自己不知道心里有多少弯弯绕绕，谁知道我说的哪句话哪件事就会惹你不高兴啊？
    张百乐绕了一圈，直男思维把自己给说服了。心想霍普雪凌气一晚上应该差不多了，谁知到了早上还没看到少将的身影。
    张百乐有些忐忑，起了个大早，逛到雪中焰那儿去。他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来找少将的，就借口说看看雪中焰的身体。
    雪中焰刚吃了早饭，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欲言又止，随后便屏退了左右。
    “你跟雪凌吵架了？”雪中焰直接问道。
    张百乐讪笑，“他来你这里了？”
    心里有点吃味。狗屁男主，前一刻跟他那儿别别扭扭，后一刻就跑嫂子这儿来告状。
    小渣男，啊呸，应该叫大渣男了。
    “元帅，你不该这样对他。”雪中焰没有反驳，而是这样对张百乐说道。
    张百乐挑眉，“既然你们都叫我元帅，我这点儿自由都没有了？他是王后，也不能我什么事儿都哄着他来吧？”
    他真搞不懂了，不就吃避孕药这点屁事，搞得好像他掏了霍普雪凌心窝子一样。
    “倒不是说那样。不过这两天他各方面压力都很大，军部里有不和谐的声音，家里也很有意见……对了，实验基地被毁了，这件事你知道吗？”
    “嗯？”张百乐轻轻一声，表示自己不知道：“是因为这件事儿？”
    雪中焰道：“实验基地被毁，家里认为这不是简单的意外，要求全面调查，但是雪凌他不愿意交出监控数据。”
    “监控？”张百乐听到这两个字，屁股底下像是瞬间扎了针，“那不是都炸毁了，哪儿还有监控？”
    雪中焰摇摇头：“你不知道，那里有个机器人叫朱庇特，负责监控实验基地的一切。所有数据都会上传到云端，而雪凌就是他的云端……”
    张百乐懵了。
    也就是说，那个朱庇特，其实就是霍普雪凌的化身呗？难怪当时他觉得朱庇特的神情非常怪，搞了半天，那就是霍普雪凌的意志？
    难怪霍普雪凌说别背着他做事，少将什么都知道，知道他炸毁了实验基地，知道他毁了所有复制体！
    张百乐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出了雪中焰的居所，等他回过神时，还是西斯犹乐叫醒了他。
    “张百乐，你去哪儿？！”西斯犹乐怒声道。
    张百乐一惊，抬头，发现他站在霍普雪凌北苑的公寓门口。
    “你想做什么？”西斯犹乐问道。
    张百乐犹豫了一下，“我想……去找他说清楚。”
    之前他是不知道少将为什么那么生气，现在他知道了，自然是要去说清楚。
    可是西斯犹乐却道：“说清楚什么？说你是来自另一个世界？说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任务？张百乐，你醒醒，你难不成真想跟他坦诚相见？”
    张百乐沉默良久，突然道：“你一早就知道是么？”
    “知道什么？”
    “你知道朱庇特和少将之间的关联，知道实验基地的那个朱庇特其实就是他的意志，你知道他在看着我做那一切。”张百乐深吸一口气，“可是你不告诉我，你只想完成任务，并不在意我跟他之间产生芥蒂。”
    西斯犹乐冷笑道：“那又如何？张百乐，你玩儿的不是恋爱攻略游戏。我费这么大劲把你弄来，也不是看你们两个人浓情蜜意的，你给我搞清楚。”
    张百乐有些生气。
    西斯犹乐又放缓语气，“行了。我说了，只要你完成任务，我会想办法让你们见面的。你要分清楚轻重缓急，现在不是谈恋爱的时候。难道你为了他，愿意永远留在这个虚拟世界吗？你不要你的公司了？不要你妈了？不要你自己的世界了？你难道想留在霍普雪凌身边，永远做一个傀儡元帅？”
    西斯犹乐拿张百乐最在意的东西吓唬他：“而且你想想清楚，复制体这玩意儿已经存在是事实，霍普雪凌他就是想利用你。现在复制体被毁了，比起别的，他当然只能原谅你，然后才好把你捆在他身边，继续利用你。这真的是喜欢吗？”
    张百乐被他说动了，抬起头看向北苑的窗户。他记得那里是少将的书房，霍普雪凌不高兴的时候喜欢在那里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