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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已经在太初门的几位大能面前都过过眼,可对于一般的太初门弟子来说,还是实打实的陌生之人,这时候贸然在太初山御法器而行,说不准会被巡守的太初门门人当做可疑之人。
他的白狼好不容易藏在玉溪峰安顿,李怀瑾又不想御灵宗的人太早知道自己在何处,这时候即便不刻意隐藏,也不好大喇喇地在别人宗门里晃荡才是。
这么一犹豫,他脸上的热度便消下去了些,理智也恢复了些。
——韩宁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这时候,李怀瑾突然想到了什么,心底顿时生出了担忧,他赶紧转身,又往屋里跑去。
刚跨过门槛,就见一只小鸠鸟张开翅膀、惊慌失措地向自己扑过来,差点没扑到他的脸上。
李怀瑾下意识地伸手去接,把灌灌抱住,发现小家伙在自己的怀里瑟瑟发抖。
因着有剑修,还有毛毛在,他们从来都是极安全的,这还是李怀瑾第一次见它这般模样。
感受到小鸠鸟的害怕,李怀瑾抚摸它的背:“灌灌怎么了?”
结果他刚问完,就察觉到屋里传来一股威压,顿时吓了一跳。
说来,李怀瑾与韩宁相识也有几年光景,无论在太初门还是在极北之地,只要他们在一起,韩宁便极少释放威压,除非有人威胁到他们。
若非当初在南山诛杀入魔大鲵的时候,李怀瑾亲眼看到韩宁的力量,恐怕都要忘记他是一个化神的剑修了。
对于李怀瑾来说,感受到剑修的威压,反而是件极其罕见的情况,他不免愣了一下。
——这……这是韩宁的威压?他果然出了事……
想到这里,李怀瑾不再犹豫,他把小灌灌收入御灵环,往屋里走去。
穿过了厅堂来到里间,李怀瑾准备转到屏风之后。
他一边走,一边叫着剑修的名字:“韩宁,韩……韩宁?!”
只见屏风之后,平日里望天犼习惯趴在那里的垫子之上,赫然卧着一只庞然大物!
——等……等等,他没有走错房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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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怀瑾目瞪口呆地看向屋里的巨兽,惊讶得都忘记了逃跑。
那是一只成年的大老虎,若以李怀瑾这个御灵师的眼光来看,端得是威风凛凛,漂亮无比!
那老虎好像有些不适,正喘着气,见李怀瑾进来,也没有动作。
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而是在野外深林之中遇到了这等美丽的生灵,李怀瑾怕是立刻便要凑上前去瞧一瞧,最好能摸一摸。
可这电光石火间,他脑中变成一片空白,李怀瑾只能直直地看着这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大家伙,满心惊讶和疑惑。
他往屋子里扫视一圈,突然想到了什么,语气带着惊恐:“韩宁,韩宁,你在哪里?!”
刚刚剑修模样那般古怪,举止又轻浮至极,确实把他吓了一跳,但李怀瑾跑出去后冷静一想,又觉得事有不对。
今日一整天,韩宁都与他在一起……或许更准确地说,是从昨天夜里一同打坐修炼开始,他们便再没分开,要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李怀瑾必定有所察觉。
修士辟谷,他们不曾饮水酒,韩宁突然变成了那个样子,李怀瑾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
——说来说去,也就是木天蓼入了剑修的口……难道那木天蓼有问题,难道是沾染了魔气的东西?!
他匆匆赶了回来,就是想看看韩宁到底怎么了,却不曾想,竟然看到这样一幕。
这还是第一次,眼前明明有只大妖,李怀瑾却半点兴趣也没有,他甚至管不了妖兽是怎么出现的,只一心记挂着韩宁,生怕他出什么意外。
然而,叫李怀瑾奇怪的是,屋里竟然没有了韩宁的踪迹,剑修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这怎么可能,他刚刚明明一直待在院子里,在门口站了不一会儿就回来了……更何况韩宁的威压是做不得假的,明明就是从这屋里传出来的啊!
韩宁的目光重新投在屋里的巨兽,便与大老虎对视上了。
对方有一双金棕色的眼瞳,瞳色比望天犼的瞳色更深,眼神看着也更加深邃,有种摄人心魄的吸引力,给李怀瑾带来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说来也是奇怪,被这样骇人的巨兽盯住,李怀瑾竟然一点都感觉不到害怕。
因为他完全没有感觉到对方发出了威慑或者恐吓之意。
他甚至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目光,就像望天犼看自己目光一般,平静安定之中甚至带着一点脉脉温情。
若非李怀瑾肯定自己此前没有见过这只大老虎,都要怀疑这就是他的某只妖兽了。
——所以……韩宁到底去哪里了?难道这大老虎是他偷偷养的妖兽不成?他是觉得自己身体有碍,或者受到了什么威胁,所以才把妖兽放出来护卫?
李怀瑾脑海里冒出无数个念头,又一一否定,脑子顿时混乱了起来,甚至比刚刚被剑修压在床榻之上还要混乱。
这时候,大老虎似乎好些了,没有像刚刚那般喘得厉害,它慢慢站了起来。
大妖的体型巨大,趴在那里的时候便已经十分骇人,更何况是站起身来,李怀瑾虽不怕,但还是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半步。
妖兽在炼骨期之后,随着修为的增进,便可掌控自己的形体,在一定范围内变大或者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