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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煨的汤,带学校去。”贺知修提着保温杯塞进揭清洋的怀里,“围巾戴好,天气预报说要下雪。”
这个城市入冬已久,还未下过一场雪,冬天越来也不冷了。
今天说会有一场大雪,他很期待的。
“我今天去校门口接你。”
揭清洋抱紧保温杯,“外边冷,不用接,就这几步路,我会喝完的。对了,你考研成绩什么时候出来啊。”
“别担心,会过的。”
“嗯。”两人在门口照例亲了亲。
他现在也有资本说,我会过的。
来到教室,上完早自习,班长问严佳佳为什么没来,他才意识到自己那件事还未办稳妥。
主要是他打电话给他爸,可他爸最近估计在国外,时间对不上,没打通过,这一拖就这么久,他又拿着校园卡跑到电话亭,给他爸打了过去。
这次接了。
“干嘛?”揭儒洋很不客气地说,他心里对揭清洋的气还没有散去,尤其是知道两人还没羞没臊地同居后,更恼火。
“爸。”
“有事就说,我很忙。”
揭清洋正儿八经地说:“你认识赵玉吗?”
电话里沉默了半秒,“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
“爸,我不想跟你打哑语,其实我知道咱家什么情况,你和我妈最近是不是在国外出差,顺带度假?”
“咳咳——”被戳穿真相的两位,开始不自在了,“别乱说。”
“我没有乱说,咱家从房地产做起的,然后风投,现在开始投资影视产业,爸,别当我是几岁的孩子了,骗人不好玩的。”
揭儒洋语气好了点,“你等一下。”
说完挂了电话。
揭清洋猜他应该是跟他妈商量对策,没想过是在这种时候和家里摊开,他觉得至少是在大学,或者一直瞒下去,因为他有更感兴趣的事要做,而不是回家经商,前世的惨痛教训。他不是这块料。
他等了大概十分钟,再次拨打了电话。
这次接电话的事周傲清。
“儿子,你怎么知道的啊?”
“我又不傻,你们演技拙劣,大波浪的头,晶莹透亮的指甲油,反正很多地方都特别假,但你们又不是专业的演员,我也不再是什么不懂的小孩子,所以,自然而然就知道了。”
“哦,这样啊,太没意思了,”周傲清有些失落,“儿子果真是长大了啊,”“但我永远爱你们,相信你们。妈,我好想你,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
“等你这个月放假,给你们带了好多礼物,”揭清洋眼睛一亮:“你们?妈,我真是爱死你了!!”
周傲清意识到说漏嘴了,哎呀一声,又想挂电话,被揭儒洋抢过来了,“揭清洋,你刚刚说赵玉干什么?”
“爸,我听说他想找你签个什么合同。”
“你成天在学校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揭清洋如实奉告:“是我们班一个女同学家里和他家有些纠纷,欠了好多债,他说你同意那个合同,就放过她。”
“你这是抽了什么疯?女同学欠债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不是只喜欢你那个贺老师吗,”这样说没毛病,好像没什么理由可支撑帮她的,“但如果无关紧要的合同,能够救人于水深火热之中,也没什么不好的,爸,”“我没你这幅菩萨心肠!不签。没其他事就挂了。”
“不行,爸,我这个女同学家里很困难,我们动动手指的事,帮一把吧,我知道咱爸最善良了,爸爸,爸爸爸爸……”
“闭嘴!别对我撒娇!多大的人了,”揭儒洋厉声嗤道。
“你对儿子吼什么,人家昨天才给我拿了全省第一,还没夸几句呢。”谈话间,周傲清又夺回了电话,“儿子,为了奖励你这次夺取省状元啊,这个合同我同意了,”“老婆,你不要”揭儒洋在旁边小声比比。
“不许说话。”周傲清轻轻斥责,而后又对电话说:“你们老赵特地给我打电话了,把你夸上天了,我和你爸别提多开心了,我们儿子真有出息,好了,好好学习,缺什么就跟我们说,统统满足你。”
“谢谢妈妈!”揭清洋又对着电话筒亲了好几口,“妈,和他签完合同,让他不要再为难我那个女同学。”
“好的,你那女同学叫什么名字,我注意一下。”
揭清洋刚想说名字,突然记起来他妈尤为记恨严佳佳一家,上次还打过一架。
“怎么了,儿子,你说啊,”“说了你别生气,”揭清洋坦然道:“严佳佳。”
“……”
电话两端同时陷入沉默。
揭清洋硬着头皮:“妈,我对她是真的没其他什么意思,只是当行善积德。”
“我们家不是干公益的,就算是做公益,也不想做他们俩母女身上,可算是遭报应了,”周傲清一谈及严佳佳,满腹的牢骚,上次让她丢脸丢到学校,还受了一肚子气的账没算清楚。
“对!可是她死了你怎么让她跪在你面前磕头认错!?怎么出你心中的怨气,”“她要死了?”周傲清问。
“恩恩,得重病了,一家人无所依靠,挺惨的,也算是报应。”
揭清洋苦口婆心说了十来分钟,终于谈拢。回到教室严佳佳还未来,又跑去赵德友办公室问情况。
“离高考也就百来天了,竟然选择退学了。”老赵情绪不怎么好,阴沉着脸,严佳佳家里情况他不是不知道,但能坚持坚持到高考的。这学生底子在众多学生中还算可以的,有一次还考过班上前五名,为人乖顺,会来事,深受各科老师喜爱欣赏,但上了高三成绩一次比一次差,这次八校联考直接掉倒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