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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陆起收起手机,他有了几分倦意,正要上床,安静的房间突然传来一声重物落地声。
主卧的门也没关上,整动别墅除了陆起,只有一个林有拙在客卧。
陆起眼皮猛跳,他转动轮椅要转身,结果太猛太急,轮椅第一次侧翻了,他亦重重摔到地上。
为了方便轮椅走动,地板都没有铺地毯,陆起上身只穿着一件短袖,手肘磕到地面,发出沉闷一声,猛然窜起的疼令陆起皱了下眉。
不过也只是一两秒的时间,陆起就回神翻过轮椅,熟练撑着身体,重新坐回轮椅。
这种情况,在他最初使用轮椅时时有发生,后来使用...习惯,就再没出现过翻车的情况。
陆起转动轮椅的速度比平时快了许多,到客卧门口,他打开了灯。
客卧恢复光明,地板上,一团林有拙在地面爬行,爬半天,还在原地不动。
林有拙还有些生气地拍着地面:“你怎么那么长?”
陆起:“……”
他转着轮椅过去,俯视着还在和地面较劲的林有拙:“手给我。”
林有拙迟钝仰头,额头有一个明显的红痕,显然是刚才摔下床磕的。
他盯着陆起看了好一会儿,却也没递手过去,还在地上原地不动爬:“不,我要去洗澡。”
他自言自语:“洗了澡才能睡觉。”
陆起明白了林有拙掉下床的原因,他耐心道:“手给我,我带你去洗澡。”
林有拙听到这话,犹豫了几秒,这才肯伸手交给陆起。
陆起握住他手,正要把他拉起身,忽然林有拙的手又闪电般缩回去。
陆起还未做出反应,林有拙就自己站起来了,然后抓过陆起的手,凑到他手肘处睁大眼,皱眉说:“破了。”
陆起毫不在意:“无……”
剩下的话卡在喉咙,他眸色逐渐加深,最后黑得像一池晕染开的墨。
只见眼前的青年轻轻捧起他的手肘,温柔地吹着他磕伤的地方。
边吹边说:“给你吹吹,我受伤的时候,糖水奶奶也是这样给我吹吹就不痛了。”
林有拙小口小口认真吹着,好一会儿才抬头问:“还疼吗?”
如果之前的触碰和猫爪子挠一样,现在陆起的心脏就是被重锤狠狠击中。
他嗓音暗哑,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的笑意:“你吹了,就不疼了。”
*
淅沥的水声在浴室持起。
门开着小小的缝隙,陆起停在外面,余光偶尔闪过一道晃眼的雪白。
隔几分钟,林有拙的声音就会响起:“还在吗?”
“在。”
安静一会儿,又是:“还在吗?”
“嗯。”
突然水声停了,陆起刚侧头看向浴室,浴室的门就拉开一点,一颗满是泡沫的头探出来,林有拙看到陆起,立即就弯起眼睛:“真的还在。”
林有拙又缩回浴室,水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澡断断续续洗了快一个小时,林有拙才换上新的家居服出来。
他笨拙地卷着袖口,脚趾头蜷缩着踩到了裤腿,嘟囔着说:“衣服太长了。”
陆起笑了一下,他主动转着轮椅靠近:“站着别动,我来。”
林有拙还想自己卷,但卷了几次,醉酒还是一团乱麻,他闷了一会儿,到底伸手到陆起面前。
陆起轻松就给他卷了两圈,露出他细白的手腕,又弯身挽了一圈裤腿。
林有拙视线一直看着轮椅,忽然他说:“奇怪。”
这一声陆起还以为林有拙醒酒了,结果抬头,林有拙歪着头看着他,红润的嘴唇吐出几个字:“你腿为什么不能动?”
陆起认真回他:“出车祸了。”
“车祸?”以林有拙此刻的脑子,他艰难消化着这个词语,他困惑道,“为什么会出车祸?”...
陆起握住他的手,牵着他朝着床走,平静说:“我哥开车撞的。”
林有拙瞬间垮下脸,到躺上床,盖好被子都没恢复,直到陆起转身要回房间了,他才说:“你哥是坏人。”
陆起:“嗯,别说话了,睡吧。”
他滚着轮椅到了门边,准备关灯时,身后又冒出一句:“我再说一句可不可以?”
陆起没回头:“可以。”
“晚安!”
林有拙说完,立即就翻身闭眼睡觉了。
这次,他是舒舒服服呈大字平躺着。
咔哒。
清脆一声,客卧陷入黑暗,陆起回头,看向床上那条模糊凸出一小条的影子,唇角上翘。
“晚安,林有拙。”
*
一夜无梦,第二天六点,林有拙准时起床。
打量着不那么陌生,但也算不上熟悉的卧室,林有拙完全不明白他怎么又留宿陆起的别墅。
最后的片段,停留在没有雪的夜空。他昨天又醉了,估计是那块煎牛排有添加酒烹饪。
他掀开被子下床,正要去洗漱,他低头看了眼身上,新的家居服?
林有拙难得露出懊恼的神色,他昨晚该不会耍酒疯闹着要陆起帮他洗澡吧?
怀揣着这样的猜测,林有拙快速洗漱完出了客卧。
然而客厅安静,厨房也很安静。
林有拙看向没有关门的主卧,并没有进去,而是去厨房做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