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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没忘记之前在黑暗之中看见?的那些若隐若现的“活动着”的东西以及那一双双觊觎的眼睛。
他丝毫不怀疑,当感应灯熄灭之后……
那些在黑暗之中蠢蠢欲动的东西,就有了可乘之机。
他盯着那些逐渐熄灭的灯,心算着熄灭频率——按照这个节奏,他头顶上的这盏声控感应灯熄灭时间大概是……
现在!
这两个字出现在脑海中的同时,司雾的眼前也蓦地?一黑!
被黑暗笼罩之时,司雾听到了无数沙哑嘶吼的声音。
周围那影影绰绰涌动着的东西好像也靠拢了来。
但不知道?那些东西顾忌着什?么?,并没有彻底扑过?来,而是围着司雾。
司雾能听到混乱的尖叫声、咳嗽声、咒骂声,混在一起让人头痛。
“放我出去……”
“烧啊……”
“杀啊……”
周围温度上升,空气?变得稀薄的同时,司雾鼻尖也闻到了火焰燃烧和烟的味道?。
“着火了!着火了!”满是惊惧的声音划破了迷障,司雾一个激灵,眼前的黑暗蓦地?变浅,然后周围的黑暗散开,视野变得明亮。
周围的环境发生了大变化,印象中应该是属于院长办公室的房间变成了一个小?礼堂,周围有四五十个人。
这些人身上都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或苍白或蜡黄的病弱脸上满是惊恐和慌乱。
“灭火器呢?灭火器在哪里?”
“找到灭火器也没用,找不到火灾源头啊!”
“火灾源头在外面!”
“灭火器也在外面!”
“什?么??!”
这句话?就像是热锅里滴入了一滴冷水,瞬间将本来就一窝蜂慌乱的众人更是陷入了焦头烂额、无头苍蝇的状态。
火势越来越大。
他们这些关在房间里的人汗如雨下,喉咙干涸,就像是进入了密闭的烤箱。
“快逃出去!逃出去!”
众人的心里充斥着这几个人。
屋漏偏逢连夜雨,此时烟从门外涌入得越来越多。
再牢固的门和墙体之间也有缝隙,而烟是无孔不入的——不仅熏得人眼睛睁不开,燃烧产生的大量一氧化碳、氯气?、光气?、氨气?、二氧化硫等有毒气?体也让人头晕眼花、胸闷气?短、呼吸越来越困难。
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本来还想的宽敞的房间瞬间逼仄起来,人们越发混乱,有人往前跑,有人往后退,不同的方向的人冲撞在一起,不可避免地?造成了人员的摔倒。
跌倒在地?的人发出哀叫,可恐惧让他们像没头苍蝇一样失了方寸,不仅没有注意到有人摔倒,还有人在不停地?往前挤,逐渐出现了踩踏的迹象。
“别推!别挤!”
“啊谁踩了我的脚!”
“别挤了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很多时候,灾难带走的人命并非是灾难本身,而是人与人之间的拥挤和推搡。
这一切太乱太多信息量涌入,司雾还来不及反应,就觉得一只手铁钳一般抓在自己的小?臂上,然后抓着就要跑。
“你快——” “跑”字还没出口?,这个人一个踉跄,差点没有栽跟头。
那是因为想要拖拽重物?却失败造成的反作用力结果。
拉着司雾小?臂的是一个戴眼镜的青年。
他穿着白大褂,此时正诧异地?看着司雾:“44号,你怎么?了?赶快跑啊!”
44号?
司雾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也变成了病号服,胸口?那里绣着一个44的字样。
“44号?我?”司雾听见?自己的声音充满了困惑。
眼镜医生皱眉:“是啊,你是我负责的病人,患者编号44号,有什?么?问题吗?”
司雾:“我没有名字的吗?”
眼镜医生扶了扶镜框:“你当然有名字,可是你的名字只有院长知道?,事实上,在进入疗养院之后,我们称呼你们的就都是编号了。”
随着眼镜医生的话?音落下,与此同时,一份记忆也浮现在司雾的脑海里。
他是一名年轻的大学生,因为父母去世?后又“生病”,所以被亲戚送到了这个疗养院。
然而被送到这个疗养院后不久,忽然疗养院里流行起来了一种怪病,里面的病人和医护人员不少都被感染了,感染了的人都变得疯疯癫癫。
因为疯病的感染性,他们医院的正常人越来越少——他们是来做疗养的,从本质上来说头脑还是正常有理智的。
就在今天,那些疯癫的人越发猖狂,他们为了避免被感染,于是疗养院剩余的人便都躲到了这个房间。
大门是用了加厚加固的金刚防盗门——用来避开那些发疯的人再合适不过?。
窗户是开到最高处的,大概距离地?面有两米五,一般人都摸不到窗沿。
窗户外面也是焊接了不锈钢板,可以抵御那些发疯了的人的攻击。
就在他们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却发现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燃起了大火。
大火来势汹汹,他们以为的庇护所转眼之间就成了围困他们无法逃脱的魔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