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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不满地指着那人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只见对方面露不屑,“当时常清殿弟子都没有问题,为何只他一人灵脉滞涩?宗主堂堂大乘天尊,又为何要给一个筑基期的小弟子治疗灵脉,你们都不会动动脑子吗?小心马屁拍错了地方,回头惹祸上身。”
顾惊羽上下打量此人一眼,透过表象看本质,眼光毒辣,令他有些刮目相看,于是留神注意了对方的腰牌,将裴慕之三字记下了。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像是将方才的话听进去了。
顾惊羽轻笑了一下,冲裴慕之道:“今日我能在治疗后安然无恙地回来,是否能够证明清白呢?”
虽然他并不在乎旁人的看法,但顶着个嫌犯的帽子,行事起来多有不便。
可裴慕之却不以为然,“我不知你耍了什么手段。但在我这里,有嫌疑就该去执法堂受审。”
“我若是不去呢?”顾惊羽声音微沉。
开玩笑,要是去了执法堂,他不得掉层皮?想想就疼。
裴慕之微微眯眼一扫顾惊羽,随后捏出一张符文抛向空中,符文化作一只金翅鸟,在顾惊羽头顶盘旋。
“那就接下战书,若败了,即刻押入执法堂受审。我若败了,自然也凭你处置。”
说着又补充道:“你灵脉滞涩,我不乘人之危,不用灵力,只比剑术,你敢不敢接?”
原来目的在这,顾惊羽看出这就是个刁难他的借口。
毕竟他一个新来的小弟子,不到一月就进了内殿,若是不来个下马威,今后怕是目中无人,眼高于顶,裴慕之作为守殿弟子中的领导者,势必要有这么一出。
发现有热闹瞧,周遭人们顿时发出喧哗声,“接啊!”
“若当真清白,就不怕进执法堂。”
顾惊羽目光一扫众人,一个秋照夜已经够他烦了,若再隔三差五来几个不长眼的给他找麻烦,岂不是防不胜防?
一定得先给这些人一个下马威,以免日后生事。
于是抬掌向空,那火鸟便飞入他掌心,化成一个金色的飞鸟印记,“好。”
这就算是接下了挑战,只有当双方分出胜负之后,那印记才会消失。
“那可是金丹期的裴慕之,就算不用灵力,实力也呈碾压之势。”
“这不是必输无疑了吗?”
议论声在周遭此起彼伏,顾惊羽不为所动,缓缓拔剑而出,伴随清脆的金属声响起,银白剑锋斜指地面,随着嗖地一声闷响,剑鞘直入青石地砖,竟没入三寸有余,仿佛插.入的不是砖石,而是泥地。
裂缝蔓延开去,连碎了数块地砖。
裴慕之垂眼看向斜入地面的剑鞘,浓眉蹙起,终于警惕起来。
他紧盯着顾惊羽拔剑而出,二话不说先发制人劈空斩去。
剑气形成肉眼可见的刀锋驰来,顾惊羽迅疾闪过,即刻转身挥剑而去。
长剑破空,响起阵阵嗡鸣。
裴慕之本还担心自己实力远高于对方,会胜之不武,可刚接下一招后便彻底改变了想法。
对方的剑意杀机汹涌,高深莫测,几乎令他应接不暇。
这是筑基期该有的剑术?!
不仅如此,他甚至隐隐感到对方并未发挥全部实力,总是在若有若无间收招,似乎有意压制自己。难道是他太过震惊产生的错觉?
围观者目不转睛地盯着战斗中的二人,裴慕之是同辈弟子中的佼佼者,而林殊雨不过刚刚步入筑基期,这场战斗本该没有悬念。
可顾惊羽手中之剑却呈压制之势。
众人瞠目结舌,满堂皆静。
直到有人似看出了什么,惊呼道:“他使的好像是凌太虚?”
“不可能,我怎么没看出来?”
“就是凌太虚!”
从顾惊羽变幻莫测的身法中,终于有人看清了,确是他们初入门起便练习到枯燥甚至麻木了的基础剑法。
就是这所有人都不以为然甚至有些不屑的剑法,在顾惊羽的手中却蕴含着深不可测的剑意。
此时数名守殿弟子刚刚换班回到院内,正撞见这一幕,其中甄子昂见状瞪大了眼,“师弟!”
眼见与顾惊羽对战的竟然是裴慕之,他想也没想即刻就要冲上前去,却被人群重重围住。
“他们二人下了战书,任何人不得介入。”
“下战书?”甄子昂不可置信,指着战斗中的顾惊羽怒道:“他灵脉滞涩,你们这是乘人之危!”
有人却叹了一声摇摇头,“到底是谁乘人之危可不好说。”
甄子昂闻言面露诧异,再次望向场中时,才终于明白那人话中的含义,这分明是单方面的碾压。
许是被打得心态崩溃,裴慕之下意识地施展全力,顾惊羽分明感到对方剑气里涌入了汹涌灵流。
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速战速决,否则被围观弟子发现对方使用了灵力,最终还败在他手上,那他的修为可就真说不清了。
众人正屏息凝神地观战,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见战况急转直下。
只听哐当一声响,裴慕之跌坐在地,手中之剑被生生震飞数丈外,撞上院墙后落下,竟削铁如泥般直没入地砖里。
转眼一柄银白剑锋横亘在其颈间。
胜负已定。
裴慕之显然陷入了难以置信的恍惚感中,手腕还在因为方才的冲击而微微颤抖着,掌心那只金色飞鸟印记也倏然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