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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照夜到底要做什么?难道真如传言所说,恨他到了如此地步?
墨染感应到他的魂识,显得异常激动,他生怕打草惊蛇,连忙在识海里安抚剑灵。
此时一道灵压缓缓靠近,他来不及思考,迅疾一个闪身翻窗而出,随后在殿外绕了一圈,若无其事地装作刚刚进殿的模样。
他在绕殿时留神观察了整座建筑的结构,与他记忆中的印象一样,秋照夜的寝殿墙后本该是庭院,所以他刚才感应到的空间,并不在常清殿内,而是秋照夜施加了某种空间法术,将两处打通了。
他再次入殿,步入寝殿门外时,果见秋照夜回来了。
只见其微微蹙眉,视线一扫室内,似是在找什么,见他出现在门外,问道:“方才你去哪了?”
他心下猜测自己方才的灵息大概是被秋照夜捕捉到了,只不过他撤离得及时,应该只有一瞬。
于是坦然答道:“刚从膳堂回来。”
秋照夜看一眼天色,正是夕阳西下,于是道:“修行人过午不食,即便你尚未辟谷,也该注意些。”
顾惊羽点点头,“是。”
“此次登宸大会,由你领队吧。”
闻见此言,顾惊羽有些诧异,他本还想着自己要找个法子参赛,竟然就这样放他去了?秋照夜不是还怀疑他吗?这就肯让他下山?
他疑惑看向秋照夜,问道:“宗主会去吗?”
虽然秋照夜常年霸占天枢榜,可登宸大会却几乎从不露面,即便他不出现,单凭其修为与姿容,也是当世无二。
但顾惊羽不放心,好不容易能躲开对方的机会他可不想被破坏,于是此问脱口而出。毕竟他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弟子,从未参加过这样的盛会,会有此问也不足为奇。
只见秋照夜的目光再次扫过他的脸,反问道:“你希望本尊去吗?”
顾惊羽眨眨眼,嬉笑道:“弟子好奇罢了。”模样端得是个乖巧小徒儿。
“你修为尚浅,不能服众,自然会有长老同去。”
这句话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留有余地,反倒令顾惊羽有些不安了,全天下人他都有信心瞒过,唯独这个秋照夜,他没有十足把握。
此时秋照夜一瞥屏风后的内室,目光停留了一会,随后打发他道:“今日不必守着了,回去吧。”
顾惊羽心头一沉,果然方才引发了秋照夜的警觉,此时他忽然想起墨染已经被他的魂识唤醒了,会不会露出马脚?
他一面应声退去,一面压制着墨染。
好好待着别动,他下令道。
虽然能够感应到剑灵十分听话地沉寂下去,可他还是有些忐忑。
*
昏暗无光的室内,剑鞘周身原本如同一潭死水般的灵流,缓缓而隐约地涌动起来。
随着石门轰隆隆的震响过后,四壁的灯火倏然亮起,照映出一个青白身影。
秋照夜的目光扫过室内,最终落在那柄长剑上,方才还隐约涌动的灵流顿时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他长眉蹙起,眼神微动,旋即召出霜华,银白剑锋发出清脆嗡响,长剑倒立悬浮于剑架前,释放出阵阵灵压。
剑架上墨染的灵压十分微弱地震动了一下,旋即又消散了。
是错觉吗?
秋照夜的目光里闪过一缕疑惑,再次看向一旁的魂灯,依然是晦暗无光。
他失望地微微摇头,旋即绕过多宝格后方的屏风,没入了黑暗中。
那是漆黑而空旷的洞穴,能清晰地听见上方钟乳石的水滴落入寒潭中发出的脆响。
随着他的到来,空中忽地凭空亮起数道火苗,将洞穴照亮。
距他十几步之遥是一片寒潭,其中央坐落着一片浮岛,从浮岛至整个寒潭的水面上,覆盖着一层盈盈蓝光的繁复符文。
秋照夜的视线只是瞥向浮岛一瞬,便立即移开了,心脏随即绞痛起来,似乎根本不敢往那个方向看去。
此时一名少年的冷笑声从寒潭岸边传来,“你怎么还敢来?”
声音冰冷阴鸷。
秋照夜冷漠道:“你既弄丢了金丹,该是你赎罪的时候了。”
少年的身影眨眼袭至眼前,一把揪起他的衣襟,恶狠狠道:“我弄丢的?当初若不是我,阿羽的金丹何止于丢一块碎片?”
秋照夜目光直直地看着少年,眼里除了冰冷之外,还含着一丝厌恶。
“你既能阻止贼人,为何连其模样都没看清?”
少年闻言眼里似乎燃起了火焰,怒喝道:“当时我遭反噬五感尽失!你明明知道!”
秋照夜伸掌将其推开,看对方如同看一个死物,“七日后你便下山,好好查查那个林殊雨,他在我面前滴水不漏,也许离开我的视线才会露出马脚。”
少年却一脸不屑,“我当时击中了那贼人,一个小小筑基期弟子,不可能在我全力一击下活下来。”
“你不好好查金丹的下落,竟要浪费精力在一个无名小卒身上。”
秋照夜微微眯眼,目光变得异常犀利,“整个宗门没有弟子失踪,你所谓的全力一击,到底得手几分?”
见少年沉默,他又道:“他是唯一的嫌疑人,只有你去,我才能放心。”
这一句似乎终于触动了少年,只见其向浮岛望去一眼,幽幽道:“谁来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