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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仙门百家聚集剑宗,人多眼杂,实在不是好时机,不如干脆先下山,择机行动。
此时季修白又抬头看了看天,尴尬地讪笑了一下,“尊主,有句话我刚刚就想问。”说时指了指黑压压的天,“为何总有团乌云跟着我们?莫不是……”
顾惊羽抬头一瞥,嗯了一声,“是劫云。”
这也是他需要先离开宗门的主要原因,大乘期雷劫非同小可,他可不想在修界人士的眼皮子底下渡劫,否则全世界都知道他顾惊羽不仅回来,还进境了,日后必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大……大乘期劫云!”
顾惊羽斜睨一眼瞬间躲出丈外的季修白,失笑道:“你怕什么?我不让它落下,它就落不下来。”
季修白松下口气,“那尊主打算何时渡劫?”
顾惊羽想了想,“回魔域吧。”
说时又扫了一眼天空,就这么一路被跟着团乌云确实不太适合,他翻出识海面板,掏出一个金灿灿的法器向空中掷去,同时口念咒语,那法器霎时化作金光一片笼罩乌云。
忽地一声,眨眼功夫整片乌云霎时不见,金光化作一颗小黑球从高空砰地一声落下,落地时还弹跳了几下,最后落入顾惊羽掌心。
季修白瞪大了眼,指着顾惊羽掌心那看起来毛茸茸软乎乎的小黑球,“那是劫……劫云?”
顾惊羽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我把它先收了,免得引人注目。”
季修白像看怪物似地看着顾惊羽,心道这还是人吗?连天道雷劫都能给收了?
虽然跟着尊主多年,每当他以为自己够了解对方时,顾惊羽总能令他瞠目。
那小黑球似乎十分不满意目前的状态,在顾惊羽掌心跳来跳去,最终都被按了回来,于是一怒之下炸毛变成了个刺猬,同时释放一道闪电。
那小黑球看起来十分凶狠,电光闪烁,季修白以为大乘雷劫就要在眼前释放,登时吓出一身冷汗,可那闪电却只放出一道十分微弱的火花,噼啪两下就没声了。
季修白反应过来后忍俊不禁,噗地一声大笑起来。
小黑球浑身漆黑,可如果能看见表情的话,会是一张怒发冲冠,恨不得张口咬人的脸。
“奶凶奶凶的。”季修白做了结案陈词,可这句话却惹得小黑球更生气了,几乎就要往季修白身上冲。
“好了。”顾惊羽小黑球攥在掌心,“别闹,时机合适时会放你出来的。”
话音未落,季修白忽然神色一变,召出玉笔眼皮不眨地向身侧挥去,不远处传来铛地一声响。
“谁?”
小径林间先是露出半截身子,随后一个少年身影含笑走来,“前辈。”
顾惊羽一愣,居然是夏应弦,他心道自己都易容了,怎么还能被认出?
若不是在护山大阵内,外派人士禁空,施展缩地成寸又易被阵法感应,他早就离开此地了,怎会被这小子追上?
他心里吐槽了一句季修白的易容术不济事,有些怀念前世成为魔尊后用的那半片鬼面具。
那鬼面是种法器,不仅能变幻容貌,还能掩饰一个人的声音、眼神,甚至体态气质,真正做到判若两人。
比起这个世界,至多改变样貌与声音的障眼法或易容术,要高级多了。
只是从这具身体醒来后,面具竟不见踪迹。
季修白一眼认出了夏应弦,心道这不是登宸大会前夕跟着林殊雨,二话不说就要拔剑砍他的美人么?
夏应弦似乎也认出了他,冷眼的同时余光瞥见被召回的那只玉笔,忽地心跳一滞。
那只支笔,他认得——
当年秋照夜攻上魔门,唯有这一位宁死不退,这支笔就是此人的武器。
当时顾惊羽设下的阵法困住了众仙首,可本有胜算的他,不知为何,突然与秋照夜做了个交易:“你放过季修白等明心宗子弟,我任你处置便是。”
那时的秋照夜并不知道还有鬼面具那样的法器。
他虽有疑惑,但还是答应了交易,当时的季修白还痛心疾首地不肯走,声称要为尊主战死,最终是顾惊羽利用阵法将所有弟子们都转移了。
那种瞬间转换偌大空间的阵法,令秋照夜叹为观止,当时他还想着,这样一个人只要想逃,随时都可以。
直到揭开面具的那一刻。
原本秋照夜百思不得其解,为何阿羽要这么做,可时间一长也就想明白了,也许那时阿羽是心灰意冷了吧,死才是一种解脱,正如后来的他一样。
夏应弦回过神来,终于明白登宸大会之前,阿羽为什么要对他撒谎称未见过季修白,怕是重生后便一直与其联系,如此重要的秘密,却未瞒着季修白,果然此人才是阿羽最信任的。
他目光凌厉地扫过季修白,阿羽拼死也要护下此人,他嫉妒得要发疯。
想到这他攥紧了剑柄,面色不善。
季修白面露警惕,二话不说再次袭去,他怎么说也是个化神境,面对受伤未愈的夏应弦,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其制服。
“你跟踪我们?”季修白冷声道,上回就跟踪林殊雨,这回又跟踪尊主,这小子到底是何居心?
只见夏应弦挣扎了一下被束缚的双腕,面露委屈地对顾惊羽道:“前辈,我只是要为朋友寻一味灵药,正好顺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