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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神兵往往与主人结契,季修白虽然不明白只有宗主才能使用的神兵为什么夏应弦能用,但他无暇纠结这些问题,只因感应到少年方才念动的咒语几乎将其灵力彻底抽干,再这样下去,灵脉不堪重负,人会废的。
他连忙唤出白貂。
若小的白貂在他一声令下后霎时变大了数倍,足有半人高,同时四肢肉眼可见地变得异常强壮。
他命白貂托起弩.身,自己则双掌按在少年肩头,灵流源源不断涌入少年双臂。
化神境的灵流涌来,夏应弦立即感到双臂的力量霎时被强化了数倍不止,体内即将彻底枯竭的灵脉也得到了补充,暂时缓解了周身的痛感。
空中的战斗余波令脚下岩石不断发出震颤,他眸色一沉,吐出一口气后全力拉弦,这回终于完全拉开,季修白见状眼疾手快一把拉过弩弦,二人同时施力终于将弦扣上弩.机。
便在弩弦拉满的一瞬间,弩.槽霎时出现一只金色箭矢,释放出的气场令季修白都浑身一震,箭身表面起流光溢彩的灵流光芒。
白貂发出一声吱,颇有默契地将弩.弓前端托起,面向空中。
战斗中的三人速度极快,季修白替少年又添了一道瞳术,夏应弦的目力才勉强追上。
衢自明像是感应到了这边的动静,一面风驰电掣接招,一面眼珠一转,看向崖顶上的二人。
顾惊羽与秋照夜亦挥剑撤出丈外,默契地为少年腾出瞄准的空间。
便是在衢自明瞳仁转动的一瞬间,少年当机立断扣下扳机,金色箭矢如闪电般呼啸而去。
衢自明似乎早有预料,几乎是同时微一侧身,金色闪电便贴着他的袍袖擦过,眨眼没入远处的云层里。
只见他唇线勾起,嗤笑道:“就这准头?”
季修白本是极度紧张地盯着弩.箭准心,心脏都蹦到了嗓子眼,还没准备好便见少年将弩.箭释放,于是嗨了一声,懊恼道:“太急了!”
这一箭无疑打草惊蛇,他本以为少年会十分沮丧,扭头却见夏应弦面不改色,眸光锐利地盯着远方,反而唇线微微扬起,一幅胜券在握的神态。
他一愣,再看向空中时,却见秋照夜电光火石间张开一道符文,那符文远远望去像是一张箭靶,他还没看清那繁复的纹样,便见其光芒一闪消失在衢自明面前。
衢自明微露疑惑,本以为那会是道攻击术法,却未感应到任何威胁,同时眼前二人的动作也停下了,只是剑尖斜指下方,并无再战的意思,他冷笑一声,“怎么?怕了?”
话音未落,便听得身后远处传来一个破空声,巨响甚至传遍百里之遥。
他心头一惊猛然转身,只见一道金光眨眼已经疾驰到近前,他尚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刹那间,便觉胸膛传来一阵钝痛,旋即便是不受控制地被一道巨力牵扯着向后飞驰。
从崖顶望去,季修白能清晰地看见一道金光贯穿了空中的那个紫袍人,并且速度不减地继续疾驰,随后砰地一声震响,金光如一柄利刃将那人影牢牢钉在悬崖峭壁上。
在其背后的岩壁表面,一道繁复纹路一圈一圈地绘制出一个形似箭靶的图案,光芒一闪后在岩石上留下一个浅浅的烙印。
他听见夏应弦冷声道:“贯虹弩从不射偏。”
衢自明后背贴着岩壁,他啐出一口血,试图拔.出.胸前的金色弩.箭,可不论他如何用劲,哪怕施加了数道咒术,那箭身依然纹丝不动。
两道人影缓缓靠近,秋照夜森冷的声音传来:“别费劲了,唯结契者才能取箭。”
衢自明颤着双肩冷笑了两声,“不愧是神兵,待我一日夺下剑宗乃至整个中域,届时这贯虹弩也会易主。”
“你所图果然不止明心宗。”顾惊羽提剑指向他道。
剑锋上附着凌然杀意,令人不敢逼视。
却见衢自明仰头大笑,“明心宗算什么?魔域又算什么?与整个天下,四海八荒相比,不过弹丸之地。”
“顾惊羽。”他说时,唇角一挑,反讽似地道:“尊主大人,您当年不过一届化神便能统领魔域,八十六岛被你杀得片甲不留,我如今比你当初要强百倍!所图怎会只是这片贫瘠的魔域?”
话落,便听忽地一声,剑锋抵在他脖颈处。
顾惊羽厉声道:“修为再高,还不是败给一支弩.箭?”
却见衢自明丝毫不为此言激怒,反而哂笑道:“我败了?”说时诡谲的眼神望向顾惊羽。
“我不足一年时间从化神境一跃而上半步渡劫!试问古往今来这天下有谁能敌?”
这一句也是顾惊羽的疑问,他冷声问道:“《摄魂令》是从哪的来的?你的修为又是怎么回事?你照实说,我便让你少吃些苦头。”
此时季修白与夏应弦也已御剑驶来,尚未靠近便听得衢自明再次大笑,这一回甚至笑得双肩颤抖,“我的修为?”
“尊主,您忘了您自己当年是怎么进境的了?”
顾惊羽一愣,下意识地扭头去看秋照夜,却见对方眸光一沉,直直地盯着衢自明,仿佛在等着听对方的下一句。
只听衢自明声音阴鸷地道:“你忘了我当初可是魔尊的近卫,你来时有否身负修为,我会不知道吗?”
“一个连金丹都丢了的废人,却在短短五六年内进境至化神大后期,你又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