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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斯量:“……”
他正想说点什么,就听付芷宜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你这臭小子,斯量担心担心我你也吃醋,你能不能大度一点?”
说着,她嫌弃地瞥了南妄一眼,把他之前洗好的草莓抢了过来,唠叨道:“什么臭德行。”
“我……”南妄想为自己辩驳两句,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忽然不吭声了。
整个人垂头耷脑的,像是哪根敏感脆弱的小神经又被戳到了。
然而现在徐斯量顾着和付芷宜说话,一时半会儿没注意到他,只顾着打招呼:“宜姐,好久不见了。”
“是啊。”付芷宜欣慰地笑了笑,“上次我们两个见面还是在老徐的花店,我本来以为你第二天就会带着南妄来了,谁承想出了这么多事。”
说起这事,她又忍不住看向南妄,恨铁不成钢道:“臭小子,你做事就不能冷静点?人家斯量好心帮你复活,你直接把人家准备的骨灰扬了,人家不跟你生气才怪了。”
“没,其实也不怪他。”徐斯量笑着摇摇头,安慰似的拍了拍南妄:“我当时也没听他的话,他要是不这么干,我可能真的会不小心把塔加复活了。”
“你就知道惯着他。”虽然这话听着像是埋怨,但付芷宜脸上却挂着笑。
她抬手戳了戳南妄:“从小你就被人家惯着,现在长大了你也该懂点事了,别整天让斯量操心。”
闻言,南妄低低地“哦”了一声,没再说别的,继续揪菜叶子。
倒是提起塔加,付芷宜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随后沉沉地叹了口气,“说实话,我也没想到小乾和塔加会变成这样。”
塔加和徐斯量一样,也是付芷宜带回来的鬼。
因为小时候的南乾有身体缺陷,性格有些极端,莫名抵触徐斯量,却又羡慕自己弟弟有一只鬼陪着玩。
当时付芷宜见状,只以为南乾是单纯地和徐斯量不对付,所以无奈之下,她只能带南乾去挑一只鬼。
大概是塔加特别会演戏,他在面对付芷宜和南乾时,嘴甜会夸人,完全能够满足南乾需要鼓励的心理需求。
于是南乾就挑中他了。
付芷宜每每想起这件事,就会忍不住地自责,会觉得自己或许本就不应该强行去帮儿子改命。
可是她作为一位母亲,就算时光倒流,可能依旧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想到这,付芷宜长吁一口气,轻轻闭了闭眼:“其实这也怪我,不应该异想天开。”
“可是我又是真的放不下小乾。”
“他和阿妄一样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是真的没法看着他过那样的生活。”
“我也没想到他怎么就……怎么会变成这样。”
兴许是在鬼界太久,没有能够听她倾诉的人,付芷宜难得和他们这些小辈说了很多。
说到最后,她忍不住哽咽道:“对不起,我……”
原本正安静倾听着的徐斯量听见她道歉,忽然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宜姐,这不是你的错,你没必要跟我们道歉。”
“是啊妈。”一旁正在择菜的南妄也忍不住开口了。
只不过他不像以前那么会撒娇会说话,哪怕是出于好心想让付芷宜忘记那些难过的事,但一开口依旧是气死人的程度:“我今天结婚呢,你说这些伤心事多扫兴。”
徐斯量:“……”
付芷宜:“……”
厨房里的悲伤的气氛霎时凝结,逐渐变得诡异起来。
徐斯量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抬起手肘怼了下南妄。
大概南妄也意识到了自己说错话了,刚说完就闭上了嘴,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徐斯量,试图求救。
“你这孩子。”付芷宜那些难过的情绪全都被他说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恨铁不成钢的恼怒:“我把你生得这么帅,怎么还偏偏给你生了张嘴。”
南妄:“……”
被付芷宜数落了一通,南妄委屈巴巴地不吭声了,只能安静地在一旁择菜。
而付芷宜被他这么一搅和,也没有倾诉的兴致了,拿了洗好的草莓后就出了厨房,没再搭理他们俩。
原本这只是母子两人之间的日常小矛盾,徐斯量也是这么认为的。
谁料这小矛盾对于“受害人”付芷宜没什么影响,反倒对南妄影响颇深。
当天的冥婚仪式,南妄全程都处于一种强颜欢笑又心不在焉的状态。
说他高兴吧,但他的笑容里又带了奇怪的少男忧愁,说他不高兴吧,他也确实是很想和徐斯量结婚。
徐斯量原本看他表情不对劲,想提醒他两句,但每次刚张开口,却又有些欲言又止。
停顿片刻,他还是决定顾及一下南妄的面子,没多说。
等跟着南妄一起进了鬼门关那面镜子,徐斯量才慢悠悠地问道:“怎么了?又臭着一张脸,和我结婚不高兴啊?”
“没有。”南妄半垂着眼,明明一副蔫哒哒自闭的样子。
可他又不想让徐斯量误会,于是还是多说了一句:“和你结婚很高兴,下次还结。”
徐斯量:“……”
徐斯量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晃了晃牵着他的手,调侃道:“宜姐说了你两句你就不高兴了,你还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原本徐斯量只是说他跟小时候比起来也没怎么变,结果这话到南妄耳朵里,就发散成了:“你也嫌我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