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视线从窗外那辆黑车移开，有些无措，“那个？”
    老太太安抚他，挑起话题，“你是做什么的？”
    “导演，拍戏的。”江寄舟老老实实道。
    “那要遇见不少人的。”老太太笑容淡了些，若有所思。
    导演这个工作就是要认识许多人，还是电视里那些长相格外好看的，诱惑力很大。
    “如果不是真心，你能离开北辰吗？”她神情严肃。
    江寄舟心跳失了一拍，不会又是一个三百万吧？
    他先发制人，几乎脱口而出，“我还要给顾二少爷做工的。”
    “……？”
    好家伙，勇敢。
    这语出惊人，面馆为之一静，刚毕业接手面馆的小姑娘默默进了厨房，不再听她老奶奶跟那个年轻人说话。
    江寄舟隐隐察觉不对，面前老太太神情很怪异，也像是松了口气，对待他态度又重新热络起来。
    这是个有担当，有信心对抗世俗的好孩子！
    老太太感触颇深，如此想着，又开始聊起顾北辰来。
    “十多年前，那时候经济发展不好，我刚开了这家面馆，因为老是接济穷人，入不敷出。北辰当时才那么点大……”老太太边回忆，边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比划了下，大概在方桌这个高度。
    有些不忍，她摇了摇头，“当时下着暴雨，就像现在一样。那么小的孩子偷跑出家，才八岁，蹲在我家面馆门口躲雨，脏兮兮的，浑身都是伤。”
    没想到顾二少爷会有这种经历。
    江寄舟既是震惊又是心情复杂，“浑身都是伤？”
    一个孩子偷跑出家，哪怕流浪也不该如此啊。
    老太太显然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继续说当年，江寄舟听着听着，眉头紧锁。
    一个八岁孩子怎么可能体型还像五六岁？可能是饿出来的。
    顾二少爷在顾家老宅那段童年……
    老太太说那些往事，江寄舟已然听不下去，他不敢想也不敢去信，这是顾二少爷。
    很多疯批都童年不幸，但如果是顾二少爷的话，江寄舟想象不出来。
    老太太安抚拍了拍江寄舟手背，“我跟北辰有约定的，要他带心上人……”
    可惜那三个字，江寄舟没有听见，他匆忙道别，拉开面馆门，冲进了雨幕里，他不敢再听，他只想要青年面无表情注视着他，神情冷淡又嘲讽。
    那至少是高高在上的，而不是被踩进泥里。
    拉开车门，青年擦着湿发，似有所觉抬眼，对上他复杂眸光。
    “顾二少爷。”他又沉默下来，不知道说什么。
    *
    作者有话要说：
    江寄舟脱外套。
    顾北辰：为什么不给我！【生气】
    江寄舟：……你有伞。
    *
    以后评论会看，可能偶尔回，全回复太废时间了【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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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 潜规则成瘾的天才导演
    瓢泼大雨里，青年很快拉着他的手，将他扯进了车里。
    江寄舟没有收住力，撞在了对方身上，顿了下，很快起身，退了些距离。
    两人相顾无言，车开到了顾家别墅。
    江寄舟从前觉得这别墅阴郁，又没有人间烟火气，从外边看，仿佛是黑盒子，只能进去，没有出口。
    可他低着头，踏进了客厅，里面灯火通明。
    已经入夜，外面的天空黑沉沉的，那分明才更像是黑盒子。
    青年将他拉进昏暗卧室，呼吸很重。
    江寄舟心情低落，垂着脑袋。
    顾北辰也没开口，安静陪着他理清思绪。
    要是有人在场，可能会发现他坐在沙发上，单腿翘起，仰脸盯着膝前站着的人，眼神极其残忍。
    他是故意的，想要看江寄舟是什么反应。
    现在到了收割果实的时候，对方会是震惊，亦或者怜悯？
    可江寄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只是尝试着，像是对方那样拿了毛巾，“先洗澡吧，会感冒的。”
    很平常语气，也很温馨。
    青年怔了下，坐在沙发上没动，许久才轻笑了声。
    傻子，一句好话也不会说。
    …
    江寄舟走出了那个昏暗房间，洗完澡，他心情仍然压抑，在柔软的大床上翻了个身。窗边滴答滴答，他闭上眼，脑袋里就回荡着那位老太太的话。
    “当时下着暴雨，就像现在一样。”
    “八岁孩子脏兮兮的，浑身是伤。”
    睡不着，他睁开眼，轻轻唤了声，“系统？”
    可能系统还在休眠，过了几分钟，还是没出来回答他。
    江寄舟很想让它查一下这个世界里顾二少爷的人物设定，他情绪低落下来。
    顾北辰不是疯批，哪个疯批会将伞倾向别人，在暴雨里，自己淋湿了大半个身子？甚至还给他还钱。
    之前他们还在猜测原主突然死于车祸是不是顾北辰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