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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看得出江二皇子性情纯良,如今却摒弃众人,只担心一人安危。
在此前,齐寒一直以为江二皇子处于劣势,是被迫成婚,可如今一看,眼前人也并非对帝邱尊上毫无感情。
怕是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本人却未有察觉。
江寄舟也是被自己下意识的话惊到,他结巴了下:“我不是……”
“尊上命门被伤,境界松动,差点掉落大乘后期。”齐寒并不介意,他耐心回答江寄舟的问题,顺势道,“如果您今夜能见到尊上,务必劝一劝。”
那是自然。江寄舟点点头,虽然他没多久之前就把人气跑了,但怎么说,为了众人性命,还是要再努力一把。
然而很无奈,江寄舟坐在床上等了大半夜,眼睛都等红了,也没等来个尊上。
最后他靠着墙,眼睛一闭一闭,终于挨不住熟睡过去。此后,在昏沉梦境里,他似做了个噩梦,噩梦里全是肢体扭曲的怪物,青白的肤色,长着獠牙朝他扑过来。
在他即将要被咬到手臂,绝望之时,他若有若无感觉身下被褥微微塌陷,颊边凌乱汗湿的黑发被拨动齐整,有呼吸深沉的人附耳亲吻:“别怕。”带来从所未有的温柔。
一夜好眠,晨曦照进了窗子。江寄舟恍惚睁开眼,发现自己直挺挺躺在床板上,手脚全在被褥里面,一点儿也没冷着。
他缓了会儿,门外传来喧闹声,是几个弟子来送婚服。
婚服绸缎很漂亮,大红色,衣袖边缘绣着金丝。
江寄舟摸着,恍惚了一瞬。
“江二皇子,不喜欢吗?”几个弟子诚惶诚恐,“到时候云沧山的道侣仪式,会更华丽些。”
江寄舟摇头,他道:“你们先出去吧。”
这客栈客房很快便只剩下了他一个人。江寄舟穿戴完毕后,发现还有个新娘子的盖头,这红盖头寓意吉祥如意与婚姻幸福美满。他闭了闭眼,准备扔掉之时,倏忽低头,他鞋袜边有一血珠。
江寄舟愣了愣,抓起枕头边的兔子:“昨夜尊上来过?”
555系统被抓醒,昏昏沉沉点头,然后夸奖他:【宿主你穿婚服真好看。】
身量高,肤色白,长相又俊秀端正,瞧着便是个丰神俊朗新郎官。
门突然被敲响,容妃慢吞吞走进来:“怎么这样慢啊。”
江寄舟抿唇,低头看了眼新娘子的红盖头,还是心软,很快便随便往头上盖,接着道:“好了,母妃,您牵我出去吧。”
没多久便下楼梯,出客栈,到了花轿迎亲的步骤。江寄舟只是听着周边人欢呼声,感受到了雪天的寒意,可这寒意还没维持多久,他的手被母妃引着,交到了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上,随即身体一暖。
江寄舟靠在青年肩膀处低低道:“你受伤了,别乱用灵力了。”
“没事。”青年似注意到他头上红盖头,“这是谁给你的?”
江寄舟无奈道:“新娘子不是都要盖吗?”
他也妥协了,不过是一个红盖头,等会儿他还要坐花轿。
“是啊,新人都要红盖头,坐花轿去酒楼里头,这是规矩。”周边凡人嘀嘀咕咕。
可帝邱尊上似乎不太满意,他没说话,忽而,直接掀了他头上的红盖头。
“我不要什么规矩。”
周边哗然一片。江寄舟在人群中,怔住,他望见另一个郎君的模样,不似以往黑红相见的衣袍,而是纯粹的大红色喜袍,衬得他苍白脸色,极其绮丽俊美。
似谪仙堕了红尘,做了魔。
而这样好看的魔,正抬手整理他脑袋上凌乱的黑发,随即握住他腰身,往那红棕色马儿身上一抬,江寄舟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扯着前方握着缰绳“夫君”的衣角,一同骑马而去。
身后是喊叫着世俗规矩的人群。
都提醒着他们这对男鸳鸯弃了花轿,跑了。
江寄舟老实巴结十八年,覽赙此刻既是觉得荒诞,又是忍不住笑出来——
他们都两个男子成婚了,还在意什么世俗常规呢?
这种恣意洒脱,还真蛮舒服。
江寄舟竟然有种就这样下去,不管未来任何变数的冲动。
很快到了酒楼,顶着各种或艳羡或厌恶的眼神拜堂,有声音喊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那人卡壳了下又喊道:“夫夫对拜!”
“错!”一声长啸,“这最后一拜,不如拜地府,好让你们这对疯子黄泉路上能遇上作伴。”
酒楼里各云沧山弟子与看热闹的凡人具是被这长啸里的威压气势,震出血来。包括穿着婚服,站在酒楼大堂中央的人,江寄舟喘息着,他方才被扯动,护在了帝邱尊上身后。
青年倒是神情不变,可只有靠他很近的江寄舟察觉,在威压来时,他身体一震。
可哪怕穷途末路,他还护着身后人,直到旁边弟子将江寄舟拽到了安全区域——弟子们集力设的一个结界。
随着那长啸,妖王的面目也终于出现。他同那秘境里出现的桃花妖一样,身体是树干,唯有一颗头颅,是中年男子的面具,皱纹比凡人要多,仿佛树干崎岖纹路。
“真丑啊!”齐焱都不由得发出这声感叹。
生死关头不可嚣张,齐寒捂住他嘴:“别胡说。”
结界外帝邱尊上已经拔剑,与那妖王缠斗起来,动作之快,弟子们看都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