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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分钟后,他拿出药,双手插兜走到林简衣床边。
林清律正闭着眼睡觉,他皮肤白,眼睫长,五官清俊优雅,精致到挑不出一点瑕疵。
是一个小漂亮。
平常看着冷淡,此时安安静静的蜷缩在床上,倒是多了几分乖巧。
贺潇唇角浮现出一点笑意。
见被子被男生蹭的微乱,他半弯下腰,刚想给人牵一牵被子,手腕却忽然被人紧紧抓住。
贺潇一怔,就发现男生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正用那双清润黑亮的眼睛看着自己。
手腕本来就疼着,被这么一抓疼意翻倍,贺潇刚想让他松开,却发现林清律此刻似乎……不太清醒。
“林清律?”他挑了挑眉。
林简衣只感觉现在自己全身上下难受的厉害,贺潇温热干燥的手掌温度很好的缓解了他的不适,不由得又抓紧了些,甚至想将脸也靠上去蹭一蹭。
过了好一会他意识才稍稍回笼,迷迷糊糊地说:“贺潇?”
“嗯。”贺潇把他的手指轻轻掰开,挑挑眉,“总想碰我手干什么?”
手指一空,林简衣呆呆地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心,很快迷茫的神色上浮现出一点委屈。
他手动了动,又抓上贺潇。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误以为刚刚贺潇在拒绝,所以这次只是轻轻拉着他袖口布料,像是生怕手指再被掰开,嘴唇抿起,像只委屈巴巴的小猫。
贺潇看得有些好笑:“怎么了?”
“你抱一抱我……”
“……”贺潇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你抱我一下,我有点难受……”
贺潇唇边原本的笑意消失了,盯着林简衣的神色看了一会,然后上前,动作轻微地抱起他。
林清律虽然看着高,但身体骨架却很小,抱在怀里刚刚好,他体温偏低,贺潇抬手摸了下他耳垂,也是冰凉凉的。
“好一点了吗?”过了会,他问。
林简衣头抵在他胸膛上,闷闷的嗯了一声。
亲密的拥抱极大的缓解了身上的不适,细微温暖的电流导过神经,很快抚平了所有叫嚣着的痒意。
林简衣不由自主的又把他抱紧了一点。
贺潇一只手搂着他,另一只挑起他耳边发丝轻轻搓揉玩弄。
男生看起来冷淡,但头发却意外的软,可以很轻易的被撩起搓弄,带着点淡淡的洗发水清香。
总而言之,触感不错。
大概就这么又过了十分钟,贺潇才开口:“还要抱多久?”
怀里人许久都没有应话。
贺潇垂下眼皮看他,才发现男生又睡着了。
林简衣睡得很沉,并久违的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间陌生的公寓,不大,装饰简洁干净。
“准哥。”
声音忽然响起,林简衣愣了愣,才回头看去,发现发出声音的正是他自己。
宽大柔软的毛衣几乎将青年整个罩住,他两腿交叉靠在门框边,懒散散的看向房间里的男人。
“你这是要出门吗?”
被叫做准哥的男人正在对着镜子换上一身军装。
大概因为是梦境的原因,男人的面容并不清晰,只能感觉到他肩宽腿长,大概有一米九,笔挺军装下的肌肉结实有力,像一头矫健的雄豹,散发出强烈压迫感。
“嗯,”他的声线也很沉,带着淡漠,“这次要去很远的地方,可能要一两年。”
他脚边已经竖了个黑箱子,拎起就能走。
“秘密任务?”林简衣嗦着饮料,含糊地问。
“嗯。”
林简衣哦了一声,突然弯起嘴唇:“那等准哥回来,我给你唱戏听。”
男人看他一眼:“你的兴趣倒是越来越多。”
“生活就是要什么都尝试尝试的嘛。”林简衣笑了笑。
听到这句话,男人向来冷硬的神色浮上些不明显的柔和,他换好衣服,拎着箱子从房间走出:“时间到了,我走了。”
林简衣点点头,嘴还咬着饮料吸管,朝他挥挥手:“一路平安。”
“回来给你带礼物。”男人推开屋门,最后看了眼他,“自己在家注意安全。”
门被关上。
顿时偌大一间公寓就剩下了青年一个人。
清晨的阳光在空气缓缓流动着,桌几上的白栀子上还沾着露水。
林简衣看见自己慢慢走到阳台,右手搁在窗台上支起下巴,目光温柔的看着已经走远的男人背影。
阳台的白色纱帘被风吹得浮起。
咿咿呀呀的戏词从青年干净好听的嗓音里哼唱出。
“情不知所起……”
——
一觉梦醒,林简衣还有些晃神。
梦境最后轻柔婉转的唱腔好像还响在耳侧,他倒是不记得自己从前还学过唱戏。
林简衣又倦懒的打了个哈欠,本就记不清的梦境内容便被遗忘的一干二净。
这一觉睡得极舒服,身上不适的痒意全都消失,舒适的整个人像是浸在阳光里一样,林简衣忍不住伸了个小小的懒腰。
紧接着他就感觉自己左手碰到了什么东西,硬硬的,带着体温。
?
林简衣动作缓缓僵住,懵着往那边看。
他旁边还躺着一个人。
男生半抱着他,挤在这张狭小的病床上。他肩膀很宽,几乎将林简衣整个人搂住,男生单眼皮,眉眼锐利,五官俊朗,属于走在街上会被许多人上来搭讪的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