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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辞拉着人到处乱转,越走越远,突然咦了声,“这里还有迷宫?”
燕榅休一路都没什么话,一直跟着他走,此时嗯了声,“当初建筑师的一个小设计,小型迷宫,困不住人。”
风辞看向前方不远处的一颗大树,枝丫繁茂,树冠遮天,“那里是中点?”
“对。”
正巧走到了分叉口,风辞松开手,“既然困不住人,要不我们比比,分开走,看谁最先走到树下,赢的人有奖励,怎么样?”
燕榅休看了他一眼,“什么奖励?”
风辞想了想,“一个不能拒绝的条件,杀人放火除外。”
燕榅休提醒他,“这里我闭着眼都知道该怎么走。”
风辞立马转身,“不比了。”
燕榅休轻轻笑了声,拉住他,“走吧,我陪你过去。”
风辞回头看他,“今天过年,你情绪怎么这么低?你在想什么?”
一天都没几句话。
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对劲。
燕榅休神情一怔,看风辞疑惑的眼神,解释了句,“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风辞哦了一声,“没事,明天是新的一年,新年新气象,就没有这种感觉了。”
燕榅休难得没回话,定定地看着他,看得风辞莫名其妙,“怎么?我脸上长毛了?”
燕榅休摇头,牵着他,朝迷宫里走去。
是真不大,没几分钟就到了,但两旁的障碍物挺精巧别致的,拐角处都挂着模样不一的人偶形灯笼,脸上或带着笑,或带着哭,表情也不同。
风辞扫了几眼之后,就没什么兴趣了。
直到站在大树下,遮天蔽日的感觉压了过来,一看就是百年老树,树干很粗,枝干沉甸甸的压了下来,抬头看不见天色。
“你家的古董很多啊,”风辞说,指着这棵老树,“这也算是古董了吧。”
燕榅休笑了下,靠近他,偏过头,亲吻他的唇。
很温情的一个吻。
风辞听见了树叶沙沙的响声,燕榅休的手臂在一直收紧,用力。
就像是要把他拽住,死死地抓住。
但他回过神来,又好像是错觉。
中午的饭菜格外的丰盛,风辞相当给面子,吃了不少,还喝了点酒,可能是酒后劲过大,他在沙发上玩手机,玩着玩着就睡着了。
一觉睡醒时,外面的天都黑了。
晚饭没吃多少,风辞又觉得困,撑着脑袋歪在沙发上看电视,眉眼耷拉着,没注意到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
直到最后,燕榅休起身,说去拿点喝的。
风辞嗯了声。
就剩他一人在那看电视了。
燕榅休去拿了茶饮,却是绕了几条走廊,去了老管家的房间,门正开着,老人家在里面睡觉,小姑娘一个人坐在那发呆。
他敲了敲门,走了进去,把东西放下,准备离开。
小姑娘拦在了他的面前。
阿钰手里拿着一张照片,很多年前的照片,边缘已有些泛黄,她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精致的小脸紧绷着,像是在生气。
她犹豫了下,还是问出了口,语气不太好。
“你早就知道,对吗?”
燕榅休低眸扫了眼那张照片,心头一动,“很可爱,不是吗。”
阿钰呼吸一滞,死死地盯着他,眼圈隐隐泛红,像是有些不可置信,“就是你喜欢他的理由?”
燕榅休淡漠地扫了她一眼,哄小猫似的说了一句,“安静点。”
他说完,错过她,抬步就走。
“哥哥不会高兴的。”
阿钰看着他停顿的脚步,又重复了一遍,“他不会高兴的。”
她捂着脸,像是有些承受不住,眼泪流了下来,顺着下巴砸在了地板上,“你太过分了。”
“你喜欢谁不好,为什么偏偏是哥哥?”
“为什么?”
燕榅休伸手,把她手里的那张照片拿了过来,低眸打量了下,眸光很温柔,“我很早就想要他了。”
他这话在阿钰听来,不亚于雷霆重击。
她咬着牙,看着这个人就跟看神经病疯子一样,“变态。”
燕榅休面上无动于衷。
“风钰,如果不是你哥哥,你不会有现在的机会站在这。”
“我既可以让你醒过来,也可以让你再睡过去。”
阿钰看着这人离去的背影,“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她的语气很轻,“他给自己注射了药剂,浑身流了好多血。”
“疼得要死,却一声不发,最后,”她几乎都要说不下去了,声音几近破碎,却还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了出来,“就那样,慢慢地死在我的墓碑前。”
她一直以为那是梦,她也一直以为她当时是在家里,哥哥每隔一段时间回家来看看她,有时候身边跟着有其他人。
哥哥说的话她听不清,但她能很清楚地看到他的脸,知道他是在同她聊天,说一些她不知道的事。直到她消失的那一天,也是她哥哥死在她面前的那一天,她无意回头看了一眼,墓碑上小小的照片。
正是她的脸。
原来她已经死了?
阿钰再醒来时,有些茫然,但见到的一切,都是好生生的,于是,也就渐渐忘了那个梦。
唯独那残酷的一幕,她无法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