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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天色彻底暗下来,周围依稀亮起了灯光,还伴随着此起彼伏的炒菜声、吵闹的交谈声,絮絮叨叨的东家长西家短,还时不时夹杂着角落里野猫的叫声,以及孩子哭喊被训斥的声音。
真实的就像是任何一个普普通通的城中村一样,拥挤、狭窄、吵闹,声音里满是人间百态、市井民生。
反正干站着也无聊,四个人索性直接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天来。
宋领娣:“等下咱们直接煮点面条吃?”
年轻人看了一提吃饭就开始发蔫的温攸宁一眼,然后掂了掂手里提着的一口新锅,主动道:“我会做饭,等下我来吧!四人份晚饭,就算只是面条,连汤带水的也挺沉的。”
温攸宁突然想起了什么,和宋领娣提醒道:“你现在精神值比较低,要不要先回屋子里?夜晚的外界,不可能完全没问题。”
宋领娣摇了摇头,“我还是和你们一起吧,屋子里也未必就不会出事。”
温攸宁想想也是,便不再纠结这一点,至少现在人在一起,互相还多个照应。
聊着聊着,一个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的中年人晃晃悠悠的回来,浑身都是劣质白酒的酒臭味,熏得人下意识的想要躲闪。
那个醉鬼脸上带着醉醺醺的笑,浑浊的眼神透着一股恶心人的黏腻味,直接就朝着宋领娣身上瞟过去,说不出的令人猥琐和讨嫌。
宋领娣直接翻了个白眼,还没来得及开口骂回去,旁边的温攸宁已经上前一步,站在了女孩前面。
温攸宁虽然身形偏向于消瘦,但也是一米八几的年轻人。
他笑起来的时候眉眼温柔,看着就透出一股让人亲切的感觉——都是搞群众工作时逼出来的,不过,当他站在那把脸色一沉、居高临下地盯着那个醉鬼的时候,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不耐烦的倦怠和威慑力还是很强的。
更别说,旁边还有另外两个大男人,四个人一看就是一伙儿的。
醉鬼之前也就是仗着酒醉发疯,稍微清醒一点,顿时被吓得后退着踉跄了一步,眼睛也不敢乱瞟了,扶着满是灰尘的楼道墙壁,跌跌撞撞的上楼了。
赵民啐了一口,皱眉道:“竟然是一个楼道口的,真是晦气。”
温攸宁:“应该还是一个房子里的,咱们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我看到有个床位下面放着堆着个白色的塑料酒桶。”
半个小时的时间很快过去。
宋领娣的脸色突然一变,低声惊道:“我刚刚一下子掉了5点精神值。”
其它三人也都注意到了自己个人信息里的数值变化,同样都是一瞬间掉了5点精神值。
温攸宁当即道:“我们立刻回房子里面去。”
想到宋领娣这会儿的精神值又降到了35,随时可能会出现新的幻觉,温攸宁直接走在了她前面带路,“走!”
四个人匆忙的走到了筒子楼的里面,沿着狭窄的楼道上楼。
楼道里的灯估计是早就坏了,然后就一直没人修理。
温攸宁四个人摸着黑急匆匆的上楼,不可避免的还蹭上了一些灰尘。
刚到三楼,隔着门板就能听到屋子里面传来的咒骂声。
一道中年女声正扯着嗓子骂道:“我这是做了什么孽生了你这么一个祸害玩意!你不长脑子的吗,作业一道题都写不对,老师还打电话给家长,你自己不要脸,还要连累我都跟着你一起丢脸!”
温攸宁拿出钥匙开了门。
屋子里已经开了灯,不过灯罩里明显也很多年没清洗过了,里面都是灰尘和黑色的小飞虫,就连光线看起来都十分灰暗。
不同于中午那会儿,到了晚上,这个群租房里面的人数明显变多了。
年轻女子的床铺外面拉了布帘子,隐约还透出些哄孩子睡觉的轻微哼唱声。
中午做饭的那个中年妇女正颇为不耐的推搡着一个看起来大概有十三四岁的男孩,旁边的床铺上扔着一个摊开的书包和几张试卷。
旁边一个看上去瘦得跟个竹竿一样的中年男人,脸上、肩膀上的肤色都很深,肩膀和脖颈那里,却因为衣服的遮挡,明显白了不少,皮肤的颜色直接变成了一个背心的图案,明显是天天在日头里被晒出来的样子。
趁着中年女人喘粗气的时候,干瘦的中年男人试图劝说几句:“行了,你也少说两句,孩子知道错了。”
中年妇女瞬间如同被点着了的炮筒一样,登时火更大了,直接炮口对准男人怒骂道:“我就是瞎了眼,当初跟了你这么个窝囊废,还生了这么个不争气的狗东西!我咋不死了啊摊上你们父子俩,我还不如去死呢呜呜!”
女人骂到后面直接自己开始跟着哭嚎起来。
一个之前没见过的年轻人“砰”得怼开隔间门,身上还有送外卖的统一服装,也不耐烦的骂道:“要吵都他妈滚出去吵,你们不睡觉别人还得休息呢!妈的烦死了!”
中年妇女被哽了一下,虽然还急赤白脸的,脸色难看得紧,却也不吭声了。
中年男人“唉”的轻轻叹了口气,顿时又惹来女人狠狠剜了一眼,虽然没再继续骂,却把孩子的书包、文具在床铺上摔打得震天响。
刚刚的醉鬼正躺在角落里的床上睡得人事不省,鼾声震天,枕头边上还扔着个空酒瓶子。
温攸宁等人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