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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感觉就像是心脏突然被皮套缚紧,甚至快要滴出血来。
「我们大概是在哪里见过。」
这句话哽在喉咙中,从未说出口。
林语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对一个人,只看了第一眼就喜欢。
在此之前,他没有对任何人、任何事动过心。
他曾经阅读过一些文献,有些对人类基因学研究的文献曾经论证过一见钟情的科学性,将其称之为基因选择。
他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重复着对这个人的赞美。
是挣不开的枷锁,是一种折磨。
林语在靠近和远离之间往复徘徊,直到洛新古在采访中表示了自己已经有心上人,他才默默把这份倾慕放到了心底,准备埋藏一辈子。
一直被紧紧攥着的手腕上温度一凉,他察觉洛新古松了手。林语抬头看去,原来已经到了CT室门口。
还有两个人在排队,我们等一会儿吧。洛新古说。
脑中那点纷乱随着手上触感的消退转淡,林语推了推眼镜。
他还没有天真到凭着「一见如故」这个词就把自己放到人家心里多高的位置。
毕竟洛新古的欣赏,和他的喜欢,是两件完全不同的事。
***
从日盛医院开药回来服用一周后,林语咳嗽的情况有了明显的缓解。
他再度繁忙起来,每天都在研究所加班到很晚,有时候甚至会住在研究所。而洛新古自从那天医院陪诊过后,再没联系过他,也没有去别墅。
林语有些失落地想,大概当日洛新古说的话全是礼貌客套。他们就像平面上的两条线,在某个时间点有了些许交集,等到那个时间点过去,便会向着未来渐行渐远。
当秋风扫走门前的最后一抹绿意,林语收到了来自北城故人的消息。
那是他老师江淮左最让人头疼的博士生,他的师姐苏梦,毕业后一直留在北城大学任教。
短信里那些字嚣张跋扈地罗列着。
「林语小子,你姐姐来海都啦!还不快点列队迎接!」
林语盯着那行字,立刻拨出号码打给苏梦。
喂?那头接起电话,声音模糊,林语只听得一串车笛声、还有嘈杂人声,几乎完全把苏梦的声音盖了过去。
师姐,你到哪了?
海都机场,正要打车去你们研究所。苏梦说。
居然已经下飞机了?!
林语吃惊之余赶紧穿上外套往楼下跑:那我现在去单位,师姐你怎么突然来海都?
嗨,还不是咱老师接了个难做的课题项目,跟院里领导商量了一下,让我来帮他的忙嘛,我会在这边出差一到两个月,项目做完再回去。
那我们见面聊。
说完,林语麻利地挂了电话,小跑着往地铁站赶路。
海都机场离研究所比他现在住的地方近,他还得倒两趟地铁,怕不是要让苏梦在门口等很久。想到这儿,林语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只可惜他平时缺乏锻炼,刚跑了一会儿就气喘吁吁地。
在距离地铁站还有不到五十米的时候,他不得不停下来,双手撑着膝盖捂胸咳嗽。
哧
紧急刹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林语直起身皱眉扭头,只见一辆古鼎灰的轿车停在他身侧,车身涂漆泛着漂亮的金属质感。
车窗摇下,林语看清了车内露出的那张脸。
林博士,这么着急是要去哪?洛新古单手倚着车窗。
去单位。林语缓了口气。
好巧,我要去研究所旁边的银座办事,顺路送你过去吧。洛新古边说边做了个手势示意林语上车。
林语愣了一下,紧接着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他上车在副驾驶坐下来。
谢谢,帮大忙了。林语说。
还差十分钟六点,这时候去单位加班吗?洛新古漫不经心地问着。
哦,不是。林语一边系好安全带一边说,我师姐从北城来这边做项目,我去接她。
洛新古敲着方向盘的手指一顿:师姐?
嗯,我跟着老师读研的时候她正在读博,算下来已经认识很多年了,师姐她一直非常照顾我。林语说。
那一定是位温柔可亲的姐姐。洛新古笑着说。
温柔可亲?林语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不好意思,他这位师姐跟温柔半个字都沾不上边。
原本开车二十分钟就能到的路程,因为晚高峰堵车硬是拖了四十分钟。车子停在研究所附近的时候,门口早就站了一个拉着行李箱的女人。
借着路边和研究所外围灯光,林语看清了苏梦的样子。
这位北城大学的讲师,此刻正微微扬着下巴朝车的方向看。她穿了件米褐色的风衣,头发烫着大波浪卷,手上戴着小羊皮的手套,眼神中满是探寻。
林语下车小跑两步,在苏梦面前停下来:师姐。
苏梦挑挑眉:瘦成这样,江扒皮是不是虐待你啊。
林语笑出了声:你这话可别让老师听见。
苏梦还要说什么,突然目光从林语身上错开看向远处。林语顺着苏梦的眼神方向望过去,只见洛新古不知什么时候下了车,单手扶着车门看着他和苏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