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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是第二天晚上,动手的人提前了一天。
因为最近他要查案,皇上特批了他出宫的资格,因此贺千笑不用再去特意批准,直接赶去了刑部。
到了之后,贺千笑想看何玉的尸体,却被拦住了。
刑部人的说辞是,怕他看了奴才的尸体被冲撞,和在皇上面前不能见血光是一个道理。
贺千笑知道尸体肯定不好看,可是他必须要确认一下。
也不知究竟是谁吩咐的,哪怕在贺千笑打算强闯的时候,刑部的人也依旧没松口,还是拦着他,就在两边僵持时,贺千笑听见身后传来了燕归的声音。
“刑部重地,何事吵闹?”
燕归昨天也来了,估计在这边有事没处理完。
他今日一身玄色常服,身材高挑,比贺千笑高了大半个头,站在贺千笑的身旁,仿佛一只手就能将贺千笑拎起来。
“参见六皇子。”他好像这才看见贺千笑一样。
贺千笑顾不得他,紧抿着唇。
那官员倒是将事情跟燕归讲了一遍,大体意思是说他们也挺难办,求帮忙劝劝贺千笑。
“此事倒是好解决。”燕归道。
贺千笑以为他要向着刑部那边。
毕竟在原文中,燕归不苟言笑,前期对他也十分的粗鲁,就连原主都不喜欢他。
然而下一秒,燕归道:“你们让他进去,不就完了?”
官员:“???”
贺千笑:“?”
这下,就变成两方施压了。
官员的头上布满冷汗,他一咬牙,让开了道路。
贺千笑没想到,他醉酒之后帮燕归一下,居然还能有这般好处,这燕归报恩报的也太快了些。
道完谢,贺千笑便急匆匆进去看何玉的尸体。
身为在和平年代长大的人,这还是头一次直面这种东西,不免有些反胃和无法抑制的腿软。
燕归也跟进来了,见状轻笑了一声。
他本身便是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人,这种场面,于他而言,连刺激都算不上。
顾不得他是嘲讽还是怎么,贺千笑问:“验尸了吗?”
“回六皇子,”旁边有个官员道,“经过下官们的判断,应当是自缢而亡。”
和书中的说辞一样。
贺千笑看不出伤口的状况,但这下也不用猜了,何玉确实是被害了,估计是他改变了原书的剧情,才导致何玉提前一天被害。
就在贺千笑毫无发现,打算要走时,忽然发现何玉右手紧攥着什么东西。
尸体很硬,掰是掰不开的。
官员站在旁边,贺千笑也不便动手,就在这时,身旁的燕归上前,对着何玉的尸首看了片刻。
有官员想阻拦时,燕归已经退开。
“如此年纪,倒是可惜了一条性命。”
都说将军见惯了生死,却还会发出如何的感慨。
官员擦了擦额头的汗,赔笑道:“也是他自己不好好活,咱也没法子。”
“说的也是,”燕归转身,冲着贺千笑道,“看也看了,走吧,恩人?”
贺千笑脸白一阵红一阵,还是点了点头。
直到出去的时候,内心还是止不住的愧疚。
明明叮嘱过刑部的人好生看管,却还是出了这种事情。
这是不是说明,他根本没法改变书中的剧情,该死的人,不管早死晚死,都是要死的?
正在沉思时,燕归道:“给你。”
贺千笑扭头,发现是那个荷包,直溜溜砸进了他的怀中。
是何玉右手拿着的东西!
“明明不能看,却还非要看,”燕归淡淡道,“下官还有事,不便奉陪了,恩人。”
贺千笑:“……不用这么叫我了!”
可惜他的这句话,也不知燕归听没听见,因为他已经跨步上了马,驾马离开了。
最后他拿着那个荷包,打算回宫,路上袁圆见他情绪低落,连忙安抚,“殿下,您昨日在刑部砸进去那么多银子,已经尽了全力保全他。”
贺千笑闭了闭眼。
心里知道何玉会被害是一回事,真正面对起来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而且他刚刚看见的尸体,不是因为伤痛而离世的,是被人杀死的!
他稍微想想,心便会重重沉下去。
手中的荷包有着柔软的触感,贺千笑看了片刻,发现了个事情。
这上面的花纹,并不是民间常有的,是由一种特殊的白丝线勾成。
贺千笑把荷包给了袁圆,“你去找人查查,这荷包上的是什么线,快去快回。”
袁圆点了点头。
大约过了午时,袁圆才匆匆回宫,原主贺千笑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闲散皇子,没什么人脉,因而查起东西来格外费力一些。
袁圆道:“打听到了这线的来历,这是一种白银线,线是一种金贵的蚕所吐,用的是顶好的工纺出来的,每年都是特供的数量,寻常的绣品都是用普通的棉线,这种非大富大贵之家用不起。”
贺千笑问:“得是怎样的大富大贵?”
袁圆略作思索,“首富之家,皇亲国戚。”
可怀疑的范围一下子便低了不少。
他先前就怀疑,这件事情是太子做的,毕竟他对于太子而言,犹如眼中钉肉中刺,然而近几日太子根本找都不找他,他的思路便不再倾向于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