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页
很疼。
姜韵白动动手指,感觉全身都在散架。
五小时前,他从半山腰上滚下来,感觉全身被压路机压了一遍。雨衣里套着羽绒服,他除了大腿骨折,意识格外清楚。
姜韵白在原地静躺五分钟。
四周杂草丛生,他没法坐以待毙,只能拖着身体寻找出路。他找到一个人工山洞。整个山洞高两米深三米,里面有一些简易农具。这应该是以前农户开凿出来的。
姜韵白进去后,直接倒在地上。外面有雨水淋进,他没有任何力气动弹。
远处有若有若无的汽车轰鸣,这应该是在35号公路附近……
他准备休息休息,再做进一步求生。只是半小时后,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烫。摸了摸额头,现在热的像块烙铁。
姜韵白意识越来越模糊。这两辈子的事情就像黑白胶卷在脑海中瞬间闪过。
自己风光过也低沉过,若有什么遗憾。就是还想演戏,想临死前喝一杯热乎乎的焦糖奶茶……
姜韵白在杂七杂八的想着。意识弥留中,只见洞口多了一片阴影。
一双大手覆了过来。
“姜韵白,姜韵白!”有人在耳边不断喊着。
姜韵白试着张口,感觉嗓子眼塞了棉花。
“姜韵白!”
声音摸向喉结边的动脉。似是感受到动脉的脉搏,他能感到对方明显松了口气。
“姜韵白?”声音小心翼翼的探向鼻息。
姜韵白感觉鼻间有些发痒,最后用尽力气,“嗯……”
睁眼双眼。一张十分意外的大脸凑近。
姜韵白没想到,自己竟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见到王雁秋。
王雁秋看着姜韵白。一想到这一个小时经历,他还有一种不真实感。
一小时前,他凭着一股冲劲进山。因是第一次进山,他人生地不熟,度过最初的震怒后,他尽可能理智。
王雁秋顺着行人走过的痕迹寻找。暴雨越下越大,山上有不同程度的泥石滑坡。他找到一半,遇到两个日本警员。
警员刚在东边找了一遍。双方虽语言不通,最终连比带划,两个警员去北边探查。王雁秋去南侧寻找。
王雁秋顺着山路向上,遇到一处明显的滑坡。上面有凌乱细碎的脚印。
他顾不得其他,直接顺着滑坡方向爬下去。再然后……终于找到了。
王雁秋看着地上的姜韵白,感觉这一天的大石终于落地了。
姜韵白看着王雁秋近在咫尺的大脸,张了张口,“你怎么在这?”
姜韵白感觉事情发生的有些匪夷所思。异国他乡,一个不知名小县的深山里,他居然遇到了王雁秋,而且是以这么神奇的场景。
“我怎么不能在这儿?”王雁秋伸手碰了碰姜韵白眼角,“疼不疼?”
此时姜韵白躺在地上,明黄色的雨衣全是泥泞。鞋子掉了一只,雨衣被刮的只剩布条……
姜韵白眼角和嘴角都有不同程度的淤青。王雁秋现在顾不得毁容不毁容,他只有一个想法:疼不疼?从那么高的山坡上滚下来,又拖行了一百多米。要是当事人是他,一定疼惨了!
“我这有红药水!”
王雁秋从怀里拿出红药水和绷带。他出来太急,只记得红药水和绷带,倒忘记消毒水和棉签。
王雁秋看着姜韵白身上伤口,突然不知怎么清理……
姜韵白看着王雁秋动作,尝试性抬手。
“疼?”王雁秋忙问。
“不是……”姜韵白指了指王雁秋。此时王雁秋从鼻翼到眼角有三个血道子,看着触目惊心。
王雁秋瞬间惊悚:“不帅了?”
“没有。”姜韵白摇头。王雁秋长得本就出色,现在脸上挂伤,更多了三分硬朗。
“那就行。”王雁秋毫不在意,接着紧张的看向姜韵白,“还能不能动?”
“右腿和左手骨折了。”姜韵白感觉身体还在散架。
王雁秋将雨衣披在姜韵白身上,接着将其一把背起,“来。”
姜韵白疑惑。
“上来啊。”王雁秋直接把姜韵白背上。
王雁秋动作太大,姜韵白闷哼一声。
“疼了?”王雁秋紧张。
“没有……”
王雁秋调整呼吸,背着姜韵白起身。
现在姜韵白发着高烧,山洞又有塌陷的迹象,他实在不放心将姜韵白一个人放在这里。
王雁秋走了两步,感觉后面有人敲背,忙问:“怎么了?”
“有没有对讲机?”
“有!”刚才那两名警员给了他一个对讲机,他顺手放到裤兜。
王雁秋示意姜韵白自己拿。
姜韵白凭着直觉,胡乱摸索着裤兜。三秒后,姜韵白摸到一个硬邦邦的物体。王雁秋一激灵,姜韵白同样顿住。
“……”
气氛尴尬,姜韵白重新摸索才摸到对讲机。对讲机里传来吱吱啦啦的乱号声。接着是听不懂的日语。
姜韵白用英语道:“我是华夏遇难者。”
对讲机里一阵嘈杂,随后传来一道激动声,“王总?”
“我是姜韵白。”
川山山脚,周海听到这五个字时,提着的心终于平复,接着连忙对四周的搜救人员高喊:“人找到了!”
不仅找到,就连王总也跟着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