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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不高兴的大概就是文和阗。
他努力绷着脸色,拐过皇宫拐角才踏下来,流露出无法抑制的愤恨。
文和阗看四下无人,狠狠地锤了一下墙,低声咒骂了一句。
“怎么,看我和秦非恕都没死,很失望?”
文和阗猛然一惊,瞬间转身,看到静静站在他身后的陆迦,出了一身冷汗。
——文冰酒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的?
上次文冰酒单手掐他脖子的疼痛记忆犹新,文和阗慎重地后退了一步:“你怎么在这里?”
陆迦冷静地道:“当然是来看看你这幅计划没有得逞的丧家犬样。”
文和阗脸色白了一瞬,随后强自镇定:“什么计划,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陆迦挑起一边眉毛:“千万别告诉我,今天的刺杀和你没关系。”
文和阗紧张地环视一圈,特意看了看陆迦身后。
陆迦流露出讥讽的笑容:“我一个人来的,你敢做连说也不敢?”
确定没有人旁听,文和阗终于扯掉伪装的面具,露出阴冷的笑容:“没错,是我指示的。想不到吧?你虽然当了皇帝、现在又是个侯爷,但真正的荣朝忠臣认定的皇帝还是我!他们只会听我的命令!”
“你该不会以为杀了秦非恕再杀了我,你就能重新当皇帝?”陆迦纠正了一下自己措辞,“哦,抱歉,不是重新,因为你压根没做过皇帝。”
文和阗出乎意料地没有暴怒,反而盯着陆迦,身上恶意愈发浓烈:“你别高兴得太早了,哪怕你现在在秦非恕面前尾巴摇得欢,等他知道你主导的这次刺杀,恐怕十条命也不够你死的!嘿嘿,你真以为我会这么简单放过你?”
陆迦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文和阗没有看到想象中的惊讶和惶恐,以为陆迦没有听懂,继续冷笑道:“想不到吧,其实那些刺客里……”
“有我过去的侍从石岱,是么?”
文和阗一呆。
陆迦对他露出一丝怜悯:“文和阗,你有时候蠢得真令人同情,你该不会以为复国势力只接触了你一个吧?”
文和阗顿时瞪大了眼睛:“什么?你、他们……”
“甚至因为你废了,他们其实特意来找过我。”陆迦嗤笑一声,“只有你这么蠢的人,才会被他们耍得团团转。”
文和阗的脸色涨红之后又变发紫,指着陆迦,气得说不出话。
陆迦没了跟他废话的耐心:“你和谁联系的?刺杀计划是你一个人定的么?”
“我联系的……为什么要告诉你!”文和阗骤然清醒过来,咬着牙道,“你知道又如何?秦非恕死定了,你也死定了,等你们死了,一切自然都是我的,愚弄我的那些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陆迦慢慢眯起眼。
秦非恕死定了?
……
陆迦从御花园里走出来时,已经换上了新衣衫。
系统看完刚才全程,大气不敢出,小心翼翼地问:
【你心情似乎不大好。】
“是吗?”陆迦面无表情地回答,“大概是觉得有的人太多管闲事。”
【剧情被改变了,你不是应该高兴?】
“剧情被改变了,你不是应该不高兴?”
【……我好奇。】
“那我建议你最好别在这个时候惹我。”
系统不敢说话了。
陆迦绷着脸往九辰宫去。
如果现在有人近距离观察陆迦,就能在他的眼眸中看到不停翻滚的墨色火焰,宛如即将爆发的火山,只是瞥到都会触目惊心。
陆迦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大约源自秦非恕的多管闲事。
以他的实力,怎会被这个世界小小的刀剑伤到?秦非恕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跟他玩舍身救人这一套,反而让他有了亏欠别人的微妙不爽感。
——不过也是好事,说明秦非恕的性格确实和原著不一样了。原著中的秦非恕虽然没有受伤,却对被刺杀丢了面子一事勃然大怒,把局面搞的一团遭。
现在的秦非恕除了受伤,大臣和世家安抚得妥妥帖帖,江山坐得更稳固。
陆迦冷静下来,垂下眼眸。
唯一的问题就是……挨了那一刀,秦非恕恐怕活不久了。
……
陆迦回到九辰宫还未坐下,怀恩就通报道:“主子,琅琊王氏的人来访。”
陆迦眯了眯眼:“叫进来。让阿瑶采新鲜的荣花过来。”
“在下王子阳,琅琊王氏第十三代子弟。”来人自我介绍后,干脆利落地开门见山,“这次是来和献玉侯赔礼道歉、以及作笔交易。”
陆迦放下荣花,扫了王子阳一眼——这个人倒是难得的没有恶意:“哦?”
“道歉是为部分手下人的自作主张。不论之前对献玉侯的无礼、还是今日的刺杀,我一概没有收到通报。”王子阳招招手,身后的人送上一个木匣,“这种手下留不得,人头请献玉侯过目。”
陆迦看着匣子里的人头,挑起一边眉毛:“琅琊王氏现在想撇清和复国势力的关系,是否太晚了些?”
王子阳苦笑一声:“在下摊开说,复国势力本是家族下的一步闲棋,本意是看能不能分化大周朝臣关系、伺机带走几个文氏子弟,从未想过行如此冒险之事,没想到他们和文和阗勾搭之后,渐渐有了多余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