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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良生深吸一口气:“坐稳!”
说完从山顶纵身跃下,向那几匹人马奔跑过去。
等他们碰面的功夫,已经有两匹人马被疮兽吞噬,只剩下最后一个骑在马背上的男子。
他头发散乱,嘴里不停咳血,看到李良生他们过来,焦急地挥手,让他们赶紧往回跑。
李良生跑到他身边,直接把他从马背上拎起来,就这么拎着他极速折返。
但就耽搁这一会,疮兽已经呼啦啦地围了上来。
那人猛吐了口血,骂道:“让你们跑不听——”
阿琅深吸一口,内心道:“真神大人……”
【放松对手臂的控制。】
陆迦直接意识操纵阿琅的手臂,黑焰射出,直接把最前面的疮兽烧成了灰。
李良生夺命狂奔后退,陆迦则有条不紊地将奔袭过来的疮兽尽数烧死,看得那个吐血的男人震惊不已。
等跑过一座男丰毒佳山头,李良生才停下来:“差不多了。”
阿琅有些疲惫地喘口气:“不跑了吗?疮兽还没死完呢……”
“力量省着点用。”李良生道,“疮兽不会再过来了。”
阿琅抬起头,随后愣了一下。
从他们刚才奔跑过来的地方开始,逐渐氤氲起浓密的白雾,遮住了那边漫天的七彩疮口、肆虐的疮兽。
“这是什么?”
“皇帝陛下的能力。”李良生叹口气,“只要一处地方的疮口超过一定程度,就会用白雾将那边彻底隔绝,保证疮口不会蔓延过来。进入白雾的人也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那、那边的人……”
李良生摇摇头,没有说话。
陆迦精神力向那片白雾中探查了过去。
精神力很轻松地就抵达了白雾的尽头——因为白雾的尽头什么都没有。
方才那片天空和大地,好像彻底消失了一般,只剩下无穷无尽的虚无。
陆迦收回精神力,略有些诧异。
那片虚无陆迦很熟悉,就是他每次穿越世界时经历的虚无之海。
换句话说……这个世界把刚才被疮口覆盖的壶县整个切割掉了?
这倒是很像医治烂疮时要挖掉。
陆迦对这个世界的本质有了隐约的猜测。
李良生已经从衣衫上撕下一截布条,准备给救回来的人包扎伤口。
那人一边咳血一边摆手:“不用了,我活不了了——壶县没了,我本来也没必要活着。”
李良生看着他的神色,沉默了一下,才问:“你是壶县的真神使者?壶县的状况这么严重,为什么不上报?”
“上报了,但朝廷不但没有派人,反而把壶县的所有真神使者都调走了。”那人惨笑一声,“我知道,朝廷是放弃壶县,让壶县自生自灭。”
阿琅顿时呆住。
李良生却没有露出意外,只叹了口气:“壶县的真神之眼干涸多年,真神之力入不敷出……”
“我不懂朝廷到底考虑多少,但壶县是我的家,我爹娘亲朋都在那里,我也要留在那里。”
那人侧头看向了原本是壶县的白雾,伸出一只手,眼眸中闪过亮光,喉咙里不知道喊了一声什么,随后手颓然落了下来。
……
李良生将那人埋葬在山野间,带着阿琅继续前进。
陆迦留了一丝精神力在那人的坟头。
过了半天,那丝精神力撤回,陆迦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就在李良生他们离开后不久,那个死去的真神使者的坟墓就无声无息地被大地“吞吃”了。
陆迦愈发坚定自己的判断。
这个世界是已经有自己的世界意志的。
因此当某一个县城没救的时候,就会将那个县城切割丢弃;也会自己寻找能够补充能量的东西。
这些能量,毫无疑问就是所谓的“真神之力”,穿过真神之眼、不知从何而来的世界本源。
唯一让陆迦疑惑的是:为什么这个世界的规则要让世界本源融入人类体内,然后浪费去抹平疮口?
换句话说……疮口到底是什么?
……
茺州是前往京都的中转站,李良生和阿琅抵达这里的时候本打算临时歇脚一下就走,没想到意外地得知状元郎竟然现在就在茺州!
李良生惊讶地看着对面英气勃勃的女捕快:“状元郎不应该在京都么,来茺州做什么?”
“来追杀叛军。”女捕快整理了一下发带,目光对上李良生英俊文儒的面容,脸上闪过一缕娇羞,“先生有所不知,陛下去年的重病不是病,其实是遭遇了刺杀。状元郎发现了刺客的行踪,一路追踪到了这里。”
李良生皱眉:“这样的话,岂不是很难离开茺州城?”
“是了,现在茺州城只许进不许出。”女捕快热心地道,“先生若是还没找到落脚点,我爹家中还空闲房间……”
“不用麻烦了。”李良生笑呵呵地道,“我带着孩子,不方便。”
女捕快脸上笑容顿时有点僵硬:“孩、孩子?”
李良生摸了摸一旁阿琅的脸,眼神慈爱:“你看这孩子像不像我?”
“呃,像、像。”
女捕快很快离开,阿琅这才抬起头,撅了撅嘴:“李叔,你干嘛骗她说我是你儿子?”
“我可没骗,她自己乱想的。”李良生摊开手,“走吧,去找找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