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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能活着,谁想死呢?
他喜欢卿长渊,他治愈卿长渊,但他喜欢卿长渊治愈好卿长渊不是为了让卿长渊陪着他一起去躺板板的。
凭着莫须有的底线,云奚果断把扒拉在自己身上的卿长渊撕吧下来堵住嘴,没给他机会讨论他俩棺材底里是垫丝绸好还是垫棉絮好。
卿长渊被摁着狠狠地亲了一顿。
云奚瞧着怀里人鼻尖通红,气喘吁吁的模样,赖赖唧唧地想,自己说不过他,还亲不过他嘛,哼。
亲着亲着,一不小心便脱掉了衣衫。
脱着脱着,一不小心就滚上了床榻。
不同于在前朝凶残暴戾的行事风格,在云奚怀里,卿长渊实在内敛到羞臊,以往要做些什么,都是熄了烛光,全靠手掌丈量。
今夜烛光明亮,清楚地映出叫云奚扯得散乱的帝袍,清楚地叫云奚看到那双清冽疏远的眉眼是如何一点点浸染了桃花般的欲。
卿长渊攀着云奚的肩,黑发红唇,像只祸世的艳鬼,云奚却低头,看见他衣衫领口下的疤痕。
他生得白,更显得那道疤痕狰狞,像瓷碎了。
看一眼,心疼一下。
看两眼,心疼两下。
看三眼,心疼三下。
…
卿长渊原先还有些羞臊,后面便是完完全全的羞恼,他不耐地抬眼:“你看够了没?”
落在伤疤上的细密亲吻回答了他。
新生的肌肤敏感,受不住这样的温柔。
接着自然再是好一番耳鬓厮磨,风月之事。
迷失在温柔乡中,云奚呢喃着,到底还是把那句“不要喜欢别人”说出来。
这算是小夫妻俩人就云奚若不幸嗝屁后会怎样第一次做出讨论。
也是最后一次。
他俩都自欺欺人成了习惯,除了一个日常贴皇榜找医师一个日常苦叽叽喝药之外,跟平日里没旁的区别。
云奚除了吐血吐得愈发多,有些嗜睡之外,跟平日里也没旁的区别。
在夏天到来的时候,卿长渊还带着云奚出了宫,到处玩。
云奚去了过去许多年都没去过的地方。
先是宫城附近。
见到他们的百姓们起初十分惊讶惧怕,后来见多了,若有冤屈,还会四处寻找着皇帝告状。皇帝同皇后在一块便极温柔,事情都能解决,极好。
于是乎,日常便是皇帝在前面走,人们在后面跟,无事也跟,直想多瞧两眼,众目睽睽之下云奚捏着卿长渊的手,不好意思当众耍流氓,只得一路小跑,跑到无人处再耍流氓。
接着下江南。
江南美人多,云奚是不给瞧的,但江南的美食,云奚还是能尝一口。
依旧是做啥啥不成,吃啥啥不剩,云奚吃烤鹅连吃了小半旬,直叫周边大鹅们记恨,街市上往大白鹅的翅膀上捏了一把,农户一个失手,大鹅一个奋起直追,追了云奚拽着卿长渊就奔了两条街。
再是漠北。
漠北的月亮很圆,云奚喜欢夜里跟卿长渊牵着手手出去观赏,观着观着,便瞧见了山顶上抖擞着皮毛的狼。
一时兴起,云奚爬起来就对着狼嗷,紧接着一群人被狼群连夜撵了好几公里,马车连着跑掉了两个轮,马都险些跑傻了。
…就这样十分勤于锻炼地过了两年,帝后二人终于扛不住了,在一个深冬回到了庆国宫城。
他们依旧黏糊得不行,做什么都在一块儿。
若卿长渊悄咪咪地躲在东明宫里要自己一个人呆着,云奚还不依他。
这不,今个陛下才进东明宫没呆半个时辰,娘娘便来了。
望财远远地瞧见皇后娘娘,便乖觉地从柱子后边搬出个凳子,再跟扶贵在旁边蹲着,一人泡茶一人剥瓜子,十成十地训练有素。
云奚从袖中掏出个话本子拿着,对着朱门就开始喊:“陛下,陛下你在干嘛呢?”
说着,哇地冲旁边花坛吐一口老血,吐完漱漱口,继续道:“陛下,你的心肝宝贝疙瘩蛋来了,你怎地还不出来?”
“你再不出来我就念你给我的情书啦。”
“我真念啦。”
望财扶贵二人赶紧捂住耳朵。
云奚酝酿一番,这便就开始了,“孤想对孤亲爱的皇后说,哦,男人,在孤第一次看到你时,你就吸引了孤的注意。”
“你,就是你,你到底是怎样的男人啊,竟夺走了孤的心,让对男人不屑一顾的孤,变得如此不像自己…”
气吞山河地胡说八道了一会儿,漱了好几回口。
云奚有些没力气,他摸摸怀里焐得热乎乎的信纸,继续道:“孤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竟就在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面前崩塌了…卿卿啊,你再不出来,我就真的念你写的情书啦。”
还是当初云奚闹着要卿长渊写的,但他闹过便忘了。
不料前不久去翻话本子,一不小心便翻到了卿长渊压在案下的信,封得好好的,上书“致云奚”三字。
还不知是什么呢,打开一看…
咋说呢,里边内容其实也不是多么令人感动,估摸只让云奚嚎了小半个时辰蹭了卿长渊一脖子的眼泪水。
到底,卿长渊也没让云奚将那信读了出来。
门唰地一下打开,卿长渊过来将云奚抱起,亲亲他的脸。
从苍白阴鸷的少年暴君,到一手一只云奚的挺拔君王,只需要个云奚这般能作死的旅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