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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难自禁,是啊,情难自禁。
戚白扶着方向盘,忽然冷笑了一声,他自己都没有办法原谅自己,樊快雪会原谅他吗?
绝望和对自己深深的厌恶让他有一种一无所有,暗无天日的感觉,所有事情忽然都变得没有意义。
不,现在还不是绝望的时候,还不到绝望的时候,还可以争取的。
戚白使劲在眉心掐了一把,把车子开得飞快,似乎快一点见到樊快雪,一切就都还来得及挽回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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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快雪!你特么终于开机了!”电话一接通,就传来孔琳琳异常愤怒的声音。
“……”
“你现在在哪儿呢?不是说半个小时吗?这都几个半小时了?你知道放杂志社鸽子是什么后果吗?以后时尚圈都他妈不会找你了!”孔琳琳因为太激动,嗓子都哑了,脏话一句接着一句往外面飙,原本就不太文雅的形象更是碎了一地。
“要赔多少违约金我一分都不会少给的!”樊快雪叹息着说。
孔琳琳听他说话时情绪低落消沉,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樊快雪放人鸽子真的有难言之隐?到了嘴边的骂人的话被她生生咽了回去:“……你怎么了?该不会是你路上出事了吧?”
“没有,没出事。没别的事,这些天别找我了。”樊快雪说着就要挂电话。
孔琳琳慌了:“哎哎哎,你特么先别挂电话,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啊!你这算怎么回事嘛,什么叫没事别找你,你说清楚啊!”
门铃骤然响起,樊快雪像是被人在神经上抽了一鞭子似的猛地绷紧了脊背,他倏地抬起头朝门口方向看了一眼,孔琳琳还在电话里喋喋不休,他随手摁断,盯着门看了足有半分钟,才站起身走过去。
门铃声已经停了,樊快雪站在门后,深吸一口气,抬起僵硬的手臂,一把拉开了门。
意料中的,戚白站在门外,他发丝凌乱,眼眶微红,在门打开的瞬间,他抬起头,和樊快雪的视线对上,但樊快雪只看了他两秒,就漠然地收回了目光,闪身退到一侧。
那个动作显得异常生疏,戚白心里一阵刺痛,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进玄关,反手把房门关上,他看到樊快雪靠在了一侧的玄关柜子上,从兜里拿出了烟,丝毫没有让他进到屋里说话的意思,可见樊快雪对他已经失望透顶了,戚白胸口一窒,紧紧握住了拳头。
“对不起。”良久后,戚白终于从胸腔里挤出三个字。
樊快雪点上火,吸了一口,随手把烟和打火机撂在柜子上面,扭过头不看他:“别废话,说事儿。”
戚白看了看樊快雪的唇角,移开视线移,异常艰涩地说:“当年去你家之前,我也,也做过一个跟你那个差不多的梦,我那时候就知道我们被李艳掉包了。”
樊快雪吐出一个烟圈,隔着白色的烟雾看了戚白一眼,又望向了客厅某处的虚空,胸腔剧烈起伏了几下,像是在竭力忍耐什么似的。
“那天樊时晴生病发烧,你陪他挂水,我回去的路上,碰到了李艳,她应该是想守在小区门口看你两眼吧,我,我在那个梦里见过她,所以我当时一眼就认出了她,把她叫到旁边的冷饮店里。
我没说我知道我们被她掉包的事情,我在她面前只假装我已经知道她是我生母,胁迫着,问她要了二十万。”
“之后我用那二十万做本钱,慢慢做大。”
“几年前我回建业那次,又遇到了她,她跟那个男人本来就没名分,年纪大了变成了半老徐娘,就自然被抛弃了,在一家店里打零工,身体也不好了,我就把她带到了这边,她平时住在疗养院里,还不知道我跟你的事情。”
“是,那套公寓是我年后仓促买的,我原来一直住朝雪小区,不带你过去,是因为隔壁住着刘焱,刘焱认识我,对我这些年的经历,尤其是我在电影圈里做的投资耳熟能详,我怕你们会碰上。”
本来以为会很艰难的,没想到真的说出来的时候,也不过就是几句话的事情。戚白说完沉默良久,才稍稍抬眼看了看樊快雪的脸色,虽然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晚了,说什么都显得毫无诚意,像是给自己开脱,他还是忍不住语无伦次道:“都是我的错,我知道我对你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情,你千万别厌恶自己,你没有错,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我就是个混蛋,当初既然躲了,就该躲一辈子的,我不该招惹你,可是我真的忍不住,我那么爱你,我……真的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
任凭他声音颤抖,字不成句,樊快雪始终没有任何反应。良久后,他仰头吐出一个烟圈,声音低沉到了极点:“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了,你走吧。”
本以为樊快雪会勃然大怒,会骂他,甚至打他,那样戚白兴许能好受一点,但他万万想不到樊快雪会是这个反应,樊快雪连情绪都懒得对他发泄了,那肯定是对他厌恶失望到了极点,戚白登时觉得一颗心沉到了谷底,没有机会了,你完蛋了,他心里想着,手机在这个时候忽然响了起来。
戚白浑身僵硬又绵软无力,良久后,他才从兜里把手机拿出来,颤抖着摁了接听键,艰难地放在耳边。
陆平在电话里说:“戚总,刚才樊先生过来的时候,有护士认出了他,两个护士凑一起说的时候,被李阿姨听到了,她现在连药水瓶都砸了,死活都要见樊先生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