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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厚厚一页后,钟岳满意的捏起纸张,吹了一口气。他细细阅读,觉得自己每个墨字都写的深情厚谊,感情充沛后,将纸张折好,放入一块玉简中,将这封信送了出去,目的地是丙字叁号院。
这是他从裴闻柳那里听来的,据说他心肝儿子目前就住在丙字叁号院,宿友是来自重明国的赤丹太子。
钟岳有点儿担心那位小太子身份太高、心高气傲,欺负自己心肝儿子,打算等修为恢复的差不多后,就开启剑岛水镜,时不时瞧几眼,看他们两个相处的好不好。
一连几天,钟岳都在给自己心肝儿子写信,一天一封,字数一次比一次多,却如石沉大海,得不到丝毫回应。
钟岳原本的期待,化为悲痛,怒而点亮了阿宛的传音符,很快,阿宛脆生生的声音便从传音符中传出。
“剑主,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阿宛!”钟岳手心托腮,哀怨的盯着传音符,“你是不是为难今年的新生了?”
阿宛前些时日才把大半新生罚进月半山挖矿,一时心虚,没答话。
钟岳继续道:“或者你又给新生布置什么特别难的任务,导致他们一整天眼珠子都不能合一下,更别说回信什么……”
眼见钟岳越说越离谱,阿宛打断剑主的话:“我把他们罚去月半山了。”
钟岳眨巴眨巴眼:“为什么?”
阿宛解释了一下原因。
“怪不得我天天给心肝儿子写信,他一封都没回,原来根本没看到!”钟岳一拍大腿,“你罚别人不就行了,怎么连我儿子都罚?就不能看在我面子上,放水吗?”
“……什么?!”阿宛提高音量,“钟岳你是不是疯了!”
“要你给我点面子,你就骂我疯?阿宛,你胆子忒大了吧?”
“这句话你威胁别人还行,威胁我?醒醒吧!老娘跟你同一天从瑶光院毕业的!”阿宛火气极大的吼了回去,“你自己身体什么情况,还要我提醒你吗?你在那个鬼地方困了十几年,伤成这副鬼德行,连容貌身形都保持不了,直接退回自己十几岁的模样了!”
“你一出来那鬼地方,就去找海珠姐姐的孩子,我能理解,那是你最重要的人!”
“你一到学院就回剑岛,巩固剑碑阵法,我也能理解,这是你的责任!”
“但是现在了?你已经加强剑碑阵法了吧?你还不赶紧闭关疗伤,还有心思天天一封信?你是不是觉得剑主当久了,可以去死了???”
钟岳被训的一愣一愣的,半天没好意思打断阿宛的话。
等阿宛一口气吼完,喘着粗气时,才满不在乎道:“写几封信就能死,我这剑主当的也太没用了吧?”
“你……”
“放心吧,我会好好疗伤的,但是谁说的疗伤一定要闭关七八年,什么都不能做?我只要每天好好打坐,不随随便便跟人干架,不就可以了?”钟岳一笑,“我就想多见见心肝儿子而已。一次性闭关太久,我怕钟应那小子,都忘记我是他爹了。”
说着说着,钟岳想到什么,突然问:“姓裴那小子是不是该闭关突破了?他的位置有人接吗?没人接的话,给我吧?”
阿宛扶额,深吸一口气:“先等一下,等我忙完,我亲自来找你。”
言罢,阿宛利索的切断传音符的联系。
阿宛身为瑶光院主,需要打理瑶光院上上下下,时不时需要跟其他六院比一比,不说能成为玉馨第一院,至少不能成为最差的那一院。
而她先前被困南海一年多,积压了不少事务,这次回来更忙了。所以乔陌他们闹腾时,阿宛才会气的快刀斩乱麻,全部罚去月半山,眼不见为净。
但是剑主的身体,显然比瑶光院一些杂七杂八的事务更加重要。
阿宛把一些要事处理之后,把面前一大摞竹简扫至地面,自己去见了一次老院主,并将玉衡上一任院主、如今在后院种花养草的葛先生请了出来。
瑶光院学生所学甚杂,但是其他几院却有所偏重。比如说天权院全部都是剑修,玉衡院则多医修。
葛先生虽然在后院当个花匠,医术却极为高明,一般人根本请不动他出手。
到达剑岛后,阿宛拉着葛先生火急火燎去找钟岳。
整个剑岛都算剑主的地盘,但是钟岳最喜欢的则是湖岸那座竹屋,阿宛每次都能在那里找到钟岳,这次也不意外,阿宛远远便瞧见了坐在竹板上,拿着一把天青色的剑雕刻什么的剑主。
比起一刻不停歇的阿宛,钟岳日子过得可潇洒了。
身后的珠帘被天风吹的起伏不定,他的边上是泥红小炉,炉中碳火炙热,温着一壶烈酒,脚底则踩着一杆鱼竿,鱼线深入湖水中,似乎在等待贪酒的鱼儿上钩。
葛先生一头黑白相间的头发,看着像位而立之年的隐士。一看这场景,就乐了:“剑主这么多年,还是一个样,阿宛,你就别操心了。”
“葛先生说的对。”钟岳早便察觉到他们的到来,闻言抬头,附和葛先生,“阿宛就是什么都要管,所以老院主才非要让她当瑶光院主。”
阿宛才到两个大男人腰高,却气势汹汹的瞪了钟岳一眼,青葱水嫩的手指头指着他道:“让我别操心,你就给我安份点啊。”
走过木板桥,到了近前,阿宛才看清楚钟岳雕的是什么,他在用紫檀木雕刻两个福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