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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小和尚摇了摇头,抿唇而笑,有些腼腆也有些讨喜:“贫僧修了几年佛法,勉强算一名佛修。”随后又问,“施主,您算卦吗?一块灵石一卦,可划算了。”
钟应眉尖不由一拧。
他不喜欢佛修,遇上道修他能死磕,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场,大不了你死我活。遇上佛修的话,每次都让他有种无处使力、深陷淤泥的感觉。
而这小和尚也不是真的小和尚,只是个装嫩的老怪物而已,如果钟应没看错的话,这小和尚气息醇厚,修为比如今的裴闻柳还要高深。
“别拉着我!”钟应甩袖子,“脏!”
小和尚也明白自己的行为不太礼貌,赶紧松手致歉,正打算摊开双手,给钟应看看自己干干净净的手心时,发现面前没了人影,一抬头,便看到钟应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施主!”小和尚目瞪口呆。
钟应跟君不意并肩而行,继续跟君不意要叫花鸡。
君不意怕钟应又沾一手的油,小心翼翼掀开菏叶包后,才递给钟应,并叮嘱:“慢慢吃,没人跟你抢。”
在酥香的烤鸡面前,钟应脾气比平时好一些,只是嗯哼两声,并没有反驳。
钟应从鸡腿上撕咬下嫩滑的鸡肉,慢吞吞的咀嚼,完全将小和尚的呼唤当成了耳边风。
君不意倒是听到了,也只是回头露出一丝歉意后,便继续帮钟应捧着叫花鸡了。
两人经过一颗拂柳树时,小和尚的声音再度传来:“小施主,你生了一双极好的眼睛,不过桃花带煞,切忌风流,不然……”
钟应脚步一顿,回眸,含含糊糊的问:“不然什么?”
小和尚依旧站在原来的位置,没有挪动一步,仿佛如织的人群只是浮影,唯有他一人真实。钟应回头时,他双手合十,颇为虔诚的模样,随后朝着钟应眨了眨眼睛,低声道:“不然容易招来母老虎和食人花……”
说完这句话后,小和尚发觉自己犯了口业,默默念了几句什么。
钟应愣在原地,觉得口中的叫花鸡突然失了滋味,跟啃蜡烛似得,再也没了任何胃口。
钟应老是羡慕莲中君有佳人相伴、仙子仰慕,自己孤家寡人一个。其实钟应上一辈子并非没有一朵桃花,只不过是朵生长在墓地尸骸上的血腥之花。
小和尚这句话,瞬间让钟应想起了那个魔女,以及那段过往。
幽深到没有一丝光线的房间,坚硬的铁笼子,手腕上沉甸甸的锁链,以及居高临下看着他,把他当成玩物的人。
那双涂着黑色丹蔻的手指,携着冰凉如尸骨的温度,从他的手臂、胸膛、脸颊划过,随后是一双贪婪而妩媚的眸子……
她舔了舔娇艳的唇瓣,说:“你就不能乖一点儿吗?只要屈服本座,本座就给你权利和自由。”
“做我的人,不好吗?”
什么玩意?!
也配让他屈服?!
钟应用最后的力气,狠狠甩开那个女人,但是也被整整关了一年。
钟应初入魔界之时,大半屈辱和折磨,都是那个人带给他的,从此钟应对所有魔女敬而远之,一心一意想着娶修真界的清贵仙子。
胸口犯恶心,钟应咽下了口中的叫花鸡后,朝着小和尚走去,桃花眼如破冰之刃,一寸寸的刮过小和尚,问道:“算一卦,一块灵石?”
卜算一道,向来是千金难求,一块灵石一卦的话,钟应赚大了。
“出家人不打诳语。”
“怎么算?”钟应非常痛快的扔出一块下品灵石,“卜筮算命、看相算命、测字算命、还是求签算命?”
小和尚接住灵石,笑的眉眼弯弯:“今晚终于有地方住了。”
听了钟应的问话后,又道:“贫僧更擅长看相算命。”
钟应点了点头。
小和尚将灵石塞进怀里,收了笑容,一本正经的望着钟应,仿佛真的像一位看破红尘六道的得道高僧。
君不意见钟应面色不对,便也跟了上来,两人掉了队,慕归心疑惑回首,朝着两人挥手,君不意示意他们先去玩,慕归心以为两人想要单独相处,露出一个理解的神色,便跟着师兄师姐们走了。
少顷,小和尚托着下颌,一脸认真得说:“七杀之命,极凶之煞……”
“说人话。”钟应冷冷道。
小和尚非常上道,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后解释:“小施主,你这命格大富大贵,大凶大煞,注定鳏寡孤独终老啊!”
“你刚刚还说我命犯桃花。”钟应提醒。
“命犯桃花又不代表能娶到老婆?”
“那你还跟我算什么姻缘?”钟应嘴角不由抽了抽。
虽然说,他上辈子的确没有娶到老婆,但是娶不到是一回事,被人这么点出来,又是一回事,钟应表示,非常不爽。
“我……”小和尚眉头蹙起,盯着钟应的目光像在看什么新奇之物,“等等,不对不对,我刚刚好像看错了。”
“不,还是不对,也不是看错了。”小和尚纠结极了,“你的命格突然断了,好像被什么外力冲撞了,强行改变了一样。”
“你是说逆天改命?”钟应挑眉,一副不信的神色,似乎再说:编,看你继续编!
“好像也不是,模模糊糊的,我什么都看不清了。”小和尚尴尬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