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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来说,君不意处事更合他胃口,钟应则只抓重点,其余一干事件交给手下处理。
君长生心底的冷意怒气渐渐消散,甚至觉得好好培养他们两个,自己以后能轻松许多。
可惜,他们是师叔,无法像徒儿一样使唤。
当庄柒回来,看到钟应两个时,惊了:“师叔祖,你们太过分了吧!这几天师父为了你们的事劳心劳累,把宗门事务都推到一边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庄柒……”君长生掀起眼皮子。
“是师父!我这就把他们赶出去!”
“别吵。”
庄柒:“啊?”
君长生垂下眼帘,字迹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随后吹了一口气,将笔墨吹干,抬手递出。
庄柒下意识去接,谁知道君长生却避开了他的手,庄柒疑惑极了:“师父,怎么了?”
君长生挥手:“一边去。”
“哦。”
庄柒听话的退到一边,眼睁睁的看着他师父将宗卷交给君不意。然后侧着头,低声说着什么,君不意点头,垂眸轻语。然后他师父居然笑了,还笑的极好看!
“!!!”
庄柒差点哭了:他被师父排斥在外了!
接下来的时间,庄柒蹲在角落,一脸迷茫的前几天还不停斗法地三人,今日相处的格外融洽。
庄柒发霉时,钟应也觉得无聊,在沙沙的翻页声中,趴着桌子睡着了。君不意眼角余光暼到这一幕,为他披上了外袍。
金乌西沉,红霞将云层烧灼至艳丽。
君不意将宗卷叠好时,君长生问:“君师叔,你们要走了吗?”
“嗯。”
君长生放下毛笔,舒展身体靠着椅背,状似无意的说道:“明天还过来吗?”
君不意手指顿住,缓缓抬眸,眸光如山巅一片冰雪,沁凉又清艳,他答:“好。”
君长生因为这个目光愣了愣,瞧着君不意俯身,在钟应耳边轻唤:“应应,我们该回去了。”
鸦色长发因为俯身的动作而堆积在肩头,睫毛轻颤,在晚霞的余光中根根可数。
君长生想,那样的目光,跟看他时完全不一样,像是把一个人完全放在了心上……
钟应低嗯了一声,清醒之前迷迷糊糊的蹭了蹭,蹭到了君不意的下颌,君不意轻声提议:“我抱你回去?”
抱……
钟应猛的睁开眸子,恢复了清醒,下意识嘀咕一声:“不要!我都没抱过你。”
直起身子打了个哈欠,太一宗外袍从钟应肩头滚落,被他一把捞住,低头瞧了眼手中的金边雪袍,钟应呦了一声,凑上去对君不意说:“来!我帮你穿上?”
脸上笑容还带着几分慵懒之意,推翻了君长生心中只会惹麻烦的形象。
两个少年走远,直至踏出宗主殿的范围,君长生收回神识,吩咐庄柒掌灯。
接下来几日,君不意和钟应果然过来“帮忙”了,君不意帮忙,钟应翘着二郎腿装大爷。
庄柒身为君长生最器重的大弟子,以往都是挤走师弟师妹,独得师父重用,如今他也尝到了被师父扔在一边,只能端茶送水的苦楚。
而君长生发现,短短几天,君不意有了十足的长进。
先前那些常识性错误,他基本不会犯了,只有遇到偏僻冷门的知识,才需要君长生稍稍提醒。
君长生甚至觉得,自己将太一宗事务全部交给君不意处理,他也能稳妥胜任。
“十万大山附近已经有八座城镇成为死地,此事非同小可,你去任务堂,把探查此事的任务等级提一提……”
“好。”君不意转身离开。
君长生瞧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
钟应仰躺在塌上,碎发落在一边,露出白净的额头和墨眉,嘴巴里叼着一口灵果,见君长生惊叹的神色,含糊开口:“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们这段时间根本没回红鸾宫,我天天陪他睡在藏书阁,瞧着他看一晚上典籍。”
说到这里,钟应撇了撇嘴,似乎在抱怨:“藏书阁的桌子可真硬,睡得我腰酸背痛。”话音一转,声音中泄露了一丝关怀和不解,“也不知道君不意怎么受得了……”
聪慧近妖、沉静稳重、清冷自持、认真严谨……君长生觉得他这位师叔,被教养的太好了。
“大侄子。”
君长生想无视这句称呼。
“你养的鱼归我了,我要煮鱼汤。”
“……用吧。”
“大侄子。”
君长生手肘撑着桌面,侧首:“还要什么?”
钟应直起上半身,眸光明锐:“我一看到你就烦。”
“……”
君不意那样的性子,不是一朝一夕养成的,而且在重明皇冷酷的手段下被迫形成的。
“不过。”察觉到熟悉的气息,钟应稍稍收敛了锋芒,如同镶了剑鞘的利刃,“君长生,如果你有一个君不意这样的儿子,你会如何做?”
钟应没有特意膈应人,喊什么“大侄子”,而是非常慎重的喊名字。
君长生想也没想便回答:“我不可能有孩子。”
钟应打断他的话:“如果你有呢?”
轻缓的脚步声传来,听到这几句话的人顿住,停在原地。
“一定要回答?”君长生扬眉。他沉吟片刻,“我儿子要这么辛苦努力干嘛?他老爹我又不是废物。我什么都有了,他想要什么自然就有什么。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