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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送我了,回去吧。”太一宗山门前,白霄轻声细语。
不远处,玉泉宫的灵船停在半空,玉泉宫弟子站在船头,等候着白霄。
君长生看着情绪有些低落的白霄,胸口有点儿闷,他已经习惯身边跟着这个姑娘了,她现在要走,君长生格外的不习惯。
“嗯,你回去吧,路上小心点。”君长生这么说。
白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才走出两步,便被拉住了手腕,整个人回身,身子往前倾,额头抵在了一温热胸膛上,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君长生倾身:“等我。”
白霄眸光茫然。
君长生耳语:“等我去接你。”
白霄羞涩的扭过头,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两人告别后,君长生先回了宴会,看到了一群醉的东倒西歪、甚至在发酒疯的太一宗弟子时,嘴角不由抽了抽,同时他发现乾元道人等不知何时离开了。
有个弟子醉糊涂了,左脚拌右脚,差点儿来个平地摔,被君长生一把扶住。
君长生怕自己露面吓到他们,将那弟子扶至角落后,悄无声息的离开。
他寻着乾元道人的气息,去了龙首峰山巅,寻到了那间后院。
看清楚其中场景后,脚步不由一顿。
神君正在抚琴,琴声平缓清越,曲行止趴在他的膝盖上,似乎睡着了,睫毛在风中颤动,神色安宁如婴孩。
钟应和君不意坐在长椅上,头靠着头,说着悄悄话,轻纱掩盖两人面容时,钟应歪头,在君不意脸上碰了碰,然后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
他的师父乾元道人正和一位师叔下棋,两个臭棋篓子吹胡子瞪眼。
梵音和谨约正在钓鱼,说是钓鱼,鱼儿上钩了又扔回去,来来回回,不停戏耍鱼儿。
流淙正在跟人比划拳脚。
屋脊上蹲着几个,栏杆上挤着一排,回廊上几人在扔骰子,君长生察觉到院落外蹲着不少神君弟子……
神君门下弟子三千,若不是这间院子装不下,估计能蹲满。
君长生不由想,如果谢檀姐弟、以及死在埋骨之地的那几位师叔还活的,定然更加热闹。
至于现在,也没什么不好。
岁月安好,繁花似锦。
短暂的休息时间过去之后,君不意又被君长生抓去帮忙了,钟应脸色黑沉沉的,跟上去冷嘲热讽,顺便帮忙干苦力。
太一宗底蕴深厚毋庸置疑,整个九州上下五千年,在也没有哪个宗门能有太一宗三分鼎盛。
然而,邪物潮危险万分,谁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不然的话谢薇姐弟也不会陨落了,所以,太一宗这六年来,伤亡不少。
当然,伤亡数字比起别的宗门家族来说,只能说少之又少。
君长生拉着钟应两位师叔,几位师兄弟和庄柒等一群小弟子,连续翻了几天宗卷,终于将太一宗数十万弟子的伤亡、诛杀邪物数量,立下过什么功德,如何奖励,如何安抚……等等问题解决了。
钟应将宗卷踢到一边,伸了个懒腰,说道:“我们可以走了吧?”
庄柒正在翻着什么,根本没注意到是谁说话,下意识便道:“师父不久便要登上宗主之位了,事情多的了,宗主继位大典需要的东西肯定要准备的,而且诛邪之战陨落了这么多同门,我们肯定要在宗主大典那天祭天……”
罗里吧嗦说了一堆,庄柒察觉到空气越来越冷,一股杀机锁定了他,不由打了个寒颤,一抬头便对上了钟应锋利如万千刀刃的目光,谨慎的闭上了嘴。
“再说一遍。”钟应冷声开口。
庄柒自然……无论如何也不能说!
六年前的庄柒自然不怕钟应,但是诛邪之战见多了钟应杀邪物如捏豆腐,庄柒自然怂了。
“宗主大典的事不用操心。”君不意将宗卷搬上架子,整整齐齐摆放好,“大师兄今天说了,他要亲自为自己的徒儿举办继位大典,宗主继位大典从来都是当师父的为徒儿办,哪里有徒儿自己忙的。”
君长生微微有些感动。
“君师侄,我们先走了,梵音师姐找我们有事。”君不意将书篓子放回了原处,拉着钟应离开。
钟应怀疑极了:“梵音师姐真这么说过?我怎么不知道?”
君不意点了点头:“师姐在传讯符跟我说的。”
“什么事?”
钟应双手环胸,打定主意如果又是那种又臭又麻烦的事,绝对不让君不意去。
君不意摇头:“梵音师姐没说。”
钟应嗤了一声:“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跟着梵音师姐给的引路符,钟应两人来到了龙首山脉一处土坡上时,已近黄昏。土坡非常寻常,灵气不甚浓郁,也没有珍贵的灵植,只零零散散的生了几颗灵树。
龙首峰山巅的雪水融化,形成无数条小溪流,山坡上有一条小溪流,就是雪山之水分叉而来的。
谨约等几位师兄,削木头的削木头,捆茅草的捆茅草,忙的团团转。
钟应微愣,想起了雪回神君曾经说过的话,他的故乡,有一间茅屋,一条溪流,碧草如茵……
“可算来了。”梵音怀中抱着几根捕虫网,从晚霞中走来,更加艳丽几分,“钟师弟,君师弟,就等你们了。”
君不意抬眸,丹青水墨似得眸子蒙了一层雾气,他想起了在玉馨书院禁地见到的那间普通茅屋:“你们打算将神君那天所说的话,变成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