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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应糊弄不过去了,扭过头,磨了磨牙:“你知道什么?你连人都没见过,就敢妄下断言?”
“若是连魔界都不敢来,那他不是废物是什么?”顿了顿,他用轻而低的声音说道,“如若是我,九州魔界无一处我不能去,无一处留得住我。”
钟应:“……”
可是君不意未来将是仙道第一人莲中君,他怎么能来魔界?钟应想这么反驳,话语却梗在了喉咙里。他不能暴露君不意的身份,也不能暴露前世之事。
疏影君一字一句,话语清晰:“还是说,不是他不来找你,而是你根本不愿意他来找你?”
“……”
“是你自作主张,一意孤行……”
他的声音始终清淡,如平静的湖面,掀不起一丝波澜,钟应却仿佛被质问般,僵在原地,再也无法瞎扯。
这场谈话不欢而散。
朝阳升起,晨曦洒落周身,黄昏殿缩小成树叶大小,紧贴着一株食人花的叶脉,气息彻底同食人花融为一体。
钟应心头烦闷,用手指戳着灵力壁,戳了半天后,他冲着宫阁的方向喊:“疏影君,我想去魔城看看!”
他很快便得到了回应。
疏影君道:“那便去。”
话音一落,阻隔一切的灵力壁如雪消融,疏影君缓步而来,鸦发曼曼,淡淡开口:“我也去。”
疏影君并未换衣服,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身上澄澈纯粹的气息收敛的一丝不剩,晦暗、冰冷的气息缠绕周身,携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锋利与戾气。
钟应无所谓的撇了撇嘴,反正他只是憋的厉害而已,并非要溜。
两人选择了最近一座魔城,顺利的进入了连云城。
连云城靠近乌蛇山脉,城中城主历来出自玄龙一脉,钟应前世领着属下踏平玄龙一脉时,连云城等几个小魔城便背后偷袭,令钟应烦不胜烦,因此,钟应顺手将几个魔城全部移平。
直到攻下乌蛇山脉后,他才命令属下重建此地。
可以说,钟应前世虽然来过连云城,却从未真正看过连云城一眼。
所以,进入连云城后,憋了几天的钟应哪里热闹往哪里凑,只见他一个转身,便走向最近的斗兽场。
斗兽场名为斗兽,实际上却是签下死契的奴隶厮杀之所,观众交了灵石后,便可以围观取乐,另外斗兽场设置了赌局,观众可以买谁输谁赢。
激烈的厮杀声、绝望的惨叫声、欢快的呐喊声、兴奋的笑声混合在一起,冲击耳膜,空气中隐约传来刺鼻的血腥味。
守门的两个魔族正在兴奋的说话,不是谈哪个魔女更带劲,就是谈哪个奴隶赢了多少场。
“进场多少灵石?”
一道清朗悦耳的声音传入耳中,守门的魔族下意识道:“一百块下品灵石。”
两块中品灵石扔在桌面上,守门人去收灵石时,注意到了那只修长白皙的手,忍不住抬头看去,便见一红衫男子踏入通道,目光便凝住不动了。
随后,守门人察觉到钟应身上属于魅魔的气息,露出不屑和淫邪的神色来。
攀附强者、美貌放荡的魅魔被大部分魔族当做床上的泄欲之物,同时他们又鄙夷于魅魔的弱小。
他舔了舔嘴巴,乐呵呵的跟同伴说:“居然来了个魅魔,急匆匆进去也不知道□□去勾引谁,你说我们能不能尝个鲜?”
“你要是看上了,等他出来,我们可以一起试试他的滋味……”
声音梗在喉咙里,如深渊般的威压笼罩而来,连惨叫都没有,便直接压碎了他们的脊椎骨。
守门人瘫软在地面上,惊恐的张了张嘴巴,似乎想要求饶,却吐出大口大口的血来。
来不及收起的两颗中品灵石滚落在地面上,滴溜溜转了几圈。
有人从他们身侧踏过,一双波浪纹锦靴仿佛从云端而来,不染一尘,红色衣袍上点点白梅绽放。
脚步一顿,那人声音低沉沙哑:“入场费已经付过了。”
言罢,两块中品灵石被他踢到了守门人脸上。
守门人惊骇的瞪大眼珠子,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何会有此劫。
一块中品灵石等于一百块下品灵石,那个魅魔给了两块中品灵石,说明他还有同伴,或者说主人。
他们刚刚的话语,显然激怒了魅魔的“主人”……
若不是条件做不到,两个守门人恨不得抽自己嘴巴几巴掌——让你嘴贱!
钟应虽然“弱小”又“卑微”,但是身侧跟着深不可测的疏影君,再也没有不长眼的敢上前挑衅,注意到两人的魔族纷纷忌惮的挪开了目光。
两人闲闲的靠在角落,钟应红唇弯了弯,桃花眼笑盈盈的:“下次割了他们的舌头,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
疏影君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脏。”
钟应啧了一声:“我自己割。”
叫喊声传入耳膜,钟应往场上瞧去,只见两个魔族已经上场。
左边的魔族足足有丈高,皮肤黝黑,额头一根锋利的巨角,踩在地面时,有几块地板直接被踩碎了。
右边的魔族则是一个伤痕累累的矮个子,看起来像个发育不良的孩子,及肩的中长发凌乱的落在脸上,隐约能看到一双又凶又狠的眼睛。
他们没有名字,巨角魔族是擂主,编号“壹”,矮个子魔族编号“叁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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