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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恒脸色黑沉,愤怒无比,其中夹杂几分难堪与尴尬。
箐剑仙轻轻叹息,眉眼含着微微的郁结与轻愁,烈阳剑仙低着头,揪着自己头发……
无人回应这句话。
老院主等人则当成没听见,一脸乐呵呵,根本不开口制止。
钟应目光最后落在君不意身上,顿了顿后,便挪开了目光。
今日,君不意虽然什么都没做,甚至没有帮钟应说一句话,可是这一切几乎可以算是他促成的。
不然钟应早直接揍人,弄的一发不可收拾了。
哪有悠闲坐着,把前世高高在上、一副清高嘴角却根本拧不清的剑仙们说的无地自容的一天?
不得不说,打嘴炮的感觉真爽!
钟应歪了歪头,好奇说道:“现在真相大白了,你们不打算做些什么吗?”
“……”
“大街上的皮孩子们做错了事都知道要道歉,不然会挨揍,你们当年是非不分、忠奸不辨就算了。”钟应拉长了尾音,笑盈盈的问,“现在还学会了死不悔改,一条道走到黑?”
箐剑仙又叹了口气,站起身子:“你是叫钟应,对吧?”
钟应眉梢一挑。
“是个好名字。”箐剑仙目露羞愧,诚恳道,“当年是我们冤枉了你,还以剑仙身份逼迫学院,逼迫剑主,是我们的错,我是该向你们道歉。”
有人错愕:“阿箐,你怎么……”
“我们当年以大欺小的事做的很光彩吗?”烈阳剑仙一见箐剑仙如此,拍桌而起,“被人欺骗挑拨了六十年,本就够丢脸了,你们还想继续丢脸?”
箐剑仙垂下头颅:“老院主,剑主,钟应……”
钟岳摆手:“跟我儿子道歉就行了,我不需要。”
老院主直到这时才笑道:“学院当年什么忙都没帮上,你们也没对学院做什么,也不必对老夫客气。”
“好。”箐剑仙含着歉意,“钟应,当年是我错了,很抱歉。”
烈阳剑仙非常干脆的扔了“对不起”三个字。
有了个她们开头,受人尊崇惯了的剑仙即便抛不下自尊,也别别扭扭的道歉了。
最后只剩下凌恒剑仙一人。
凌恒剑仙脸憋的通红,半天才道:“当年的事,我道歉。”
钟应见他这么别扭,不乐意了:“你们道歉我就要接受啊?”
凌恒剑仙没想到轮到自己时,会受刁难,愤愤的望着钟应:“你还想怎么样?当年我们根本没见到你人,什么都没做,反倒是你,在魔界逍遥自在这么多年。”
“哦?”钟应脸上神色渐渐变冷。
在凌恒剑仙他们看来,他们当初也没多大过错,甚至连钟应人都没见过。
可是有上一世记忆的钟应却深深记得,随着剑仙他们的到来,自己的一切在一夕之间毁去,不复存在。
而他只能在魔界沉沦。
就算没有上一世,只论这一世。
也是因为他们的愚蠢,自己才放弃君不意,前往魔界。因为他们跟便宜爹爹一战,导致便宜爹爹诅咒发作,身体缩小,被洛岭偷袭!
钟应冷笑:“原来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就是你们的愧疚和道歉啊?就觉得自己多委屈啊?多大脸啊?”
“你——”凌恒剑仙气的话都说不完整。
“什么补偿都没有,还是早点滚吧!”
凌恒剑仙抬高音量:“不就是想补偿吗?说!你要什么!”
钟应撇了撇嘴:“真当我稀罕你们那点东西?不过想一笔勾销也不是没法子。”钟应收敛了脸上的讽刺与刻薄,一字一句,“魔界与九州联手,共同对付神君!”
“你能代表魔界?”
“我还真能!”钟应抬了抬下巴,“以我魔界新君的身份代表魔界,够资格了吧?”
此言一出,吵吵闹闹的大堂瞬间鸦雀无声。
无数道惊愕、不可思议、质疑的目光落在了钟应身上。
魔界新君登位之事,修真者几乎都知道。
但是魔君是谁,大部分人就不清楚了,最多知道魔君的封号,知道魔君一些事迹,唯有极少数人才知道,魔界新君便是剑主钟岳的养子。
至少,剑仙们便不清楚此事。
然而,钟应的神态语气并不像说谎。
最重要的是,随着钟应话音落下,钟应身上的气势威压逐渐加重,竟然在场之人觉得汗毛竖立,心跳加速,心头涌上强烈的危机感。
——那是遇上无法匹敌的对手才有的感觉。
这一刻,无人怀疑钟应有君临魔界的实力。
“可是……狡诈残忍的魔族如何令人信服?”
“这些年来,我们哪次遇到魔族不是不死不休?”
“我们是对妖魔有偏见,但是若非妖魔多次残杀人族,我们怎么会如此?”
一道道质疑的声音响起。
君不意掌心轻轻搭在钟应手背上,握住了钟应的手,只道:“他是我的道侣,重明国凤后,我相信他。”
在九州,剑仙地位崇高,然而,重明国更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庞然大物。
随着莲中君登上通天之碑榜首,天人下对重明国的敬仰便加深了几分。
莲中君这句话,分量不可谓不重,如惊雷炸响,镇住了一堆人。
除了早就知晓的人,其余人根本无法想象魔界之君会和莲中君扯上关系,还是这种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