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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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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们换个角度来问。”荀寐看向陆茗,“介意聊一聊你的死因吗?”
    “……不介意,但在这之前,我更想知道你们是谁?”陆茗说,“还有我现在又是什么情况,你们知道吗?”
    荀寐立刻推一把庭鸦,示意这种小问题让你来编。庭鸦杀人的心都有了,面上还是和和气气地说:“我们是一群乐于助人的好心志愿者,想要帮助流落在外的鬼魂往生,你,你就是在人世间有心结未了,所以才徘徊在此,再所以我们才要问你问题,帮你想起那件遗忘的重要的事。”
    陆茗露出了然的神情,似乎是接受了庭鸦的说法,荀寐一边感叹着真好骗一边询问:“陆小姐,你死在了8月4日的那辆巴士上面,对吗?”
    “那天是8月4号吗?……好像确实是的。我死在一辆巴士上面,车子遭遇了劫持,我冲上去把那个身上绑炸药的劫匪扑出门外。”陆茗思考着说。头次听闻这件事的妹子们都很惊讶,星星倒吸一口气,忍不住称赞道:“天哪,姐姐你也太勇敢了,你是英雄!”
    “我哪算得上什么英雄,只是那一瞬间下意识的反应而已。”陆茗笑着说,她的笑意如水一般温柔,没有任何对死亡的怨念,“真要说英雄的话……”
    她的声音轻下去,不一会笑着摇了摇头。
    荀寐又问:“你为什么要上那辆车,巴士是通往哪里的?”
    “我为什么要上车……?”陆茗皱起眉,“巴士是通往……通往……”
    “得,关键线索一问三不知。”庭鸦朝断耸了下肩膀,后者压根没理他,目光在难寐和陆茗之间摇摆。
    “想不起来没关系,我还有一个问题。”荀寐掀起眼睫,“你的父亲,是陆晖吗?”
    陆茗愣了一下,“陆……晖?”
    “一名医生。”荀寐回头望断一眼,断立刻打开电量所剩无几的手机,由荀寐递过去给陆茗查看陆老医生的照片。
    “我的父亲不是医生。”陆茗急促地否认,她看着面前的照片,快速摇头,“我不认识这个人……”
    小小在后方伸长脖子,扒着庭鸦的肩膀往前凑,也想看手机里所谓陆晖医生的照片,听到陆茗否认的话语时,她十分遗憾线索全断了,这都第六天了信息居然还如此地扑朔迷离,但当她抬起头的时候,忽然一愣,陆茗还在摇着头,口中念着不,但脸上居然早已泪流满面。
    灵魂的眼泪,滴落至空中便化成了气,一丝一缕若烟雾般向外消散。
    “哭了,鬼也会哭……?”似锦于心不忍地摸摸口袋,想给她递纸巾,却发现口袋里只有一包纱布,赶紧将就着递了过去。陆茗怔愣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我为什么会哭?”
    “我们也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哭,分明不认识这个人,却在看见他的瞬间流泪。”荀寐说,“你的父亲不是医生?陆晖也的确不一定是医生……那他是做什么的?”
    “是的,我的父亲不是医生。”陆茗垂下眸,伸手擦拭眼泪,“其实我根本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他是……他是一名警察,他是一名缉毒警察。”
    在说出这个职业的时候,陆茗自然而然想起了许多事,她从茫然转为清醒,抬眼道:“我知道我为什么在那辆巴士上了,我是要去医院,去见我的父亲。我从国外连夜坐了11个小时的飞机,8月4日凌晨抵达国内机场,想要去人民医院见我肺癌晚期父亲的最后一面。”
    “缉毒警察?”似锦默默记下这个信息,星星好奇地问:“你为什么不知道自己爸爸长什么样?”
    “……因为我和他已经二十年没有见过面了。”因为回忆太过痛苦,陆茗的魂魄发出震颤,她就像是被狂风吹拂的火苗,如果不是被尸体束缚,恐怕早就难以支撑在原地,“不,不止二十年,自我出生起,我就几乎不曾见过他。而在二十三年前,我记得那是我初一的暑假,有毒贩为了打击报复父亲,找到了我独自在家的妈妈,把她乱刀砍死在家中,而我那天在外上补习班才逃过一劫。”
    “那次以后,我就被外公外婆接出了国。再也没回来。”
    小小难过地问:“二十年间,你们一次也没有联系吗?”
    陆茗摇摇头,“没有。我联系不上他,他也从未联系过我。他退居二线之后也没来找过我。就连临死前,也是他的一个朋友多方辗转联系到我,问我能不能回国一趟,见他最后一面。”
    “是怕连累你,也是愧对你,怕你恨他,所以不敢见你吧。”庭鸦说。
    陆茗咬咬牙,“是啊,他对不起我,更对不起我妈,他从未尽过一个丈夫和一个父亲的责任,和我妈结婚之后几乎就没回过家,那他为什么要结婚,我妈生下我的时候他都不在,我甚至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他又为什么要生下我!他就是个懦夫!我为什么会回国,我就是要去见他,我要听他当面和我忏悔,当面对着我跟我妈道歉!”
    陆茗越说越激动,直到清晨的阳光跃出地平线,将她的身影挥散,那铿锵有力的声音仍旧回荡在耳边,男鬼也一同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地上的一具残尸,带着不甘的怒火沉寂在尸袋中。
    “你信吗?”荀寐笑着问断,“她千里迢迢连夜奔赴,是为了她父亲的一句道歉。”
    断摇摇头,说:“父亲也在等她。”
    等待一个二十年不敢去打扰的人,从黄昏等到黎明,又从清晨等到夜晚,病床上临终的人一直等待着,即使知道已经等不来那个人,也无论如何也不肯咽下最后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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