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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闷道:“你背着好了,抱着真的很丢人。”
顾梵一边晃,一边走,充耳不闻:“你刚刚是不是说爱我来着?”
阮宵把脸藏起来:“没说没说!”
顾梵不理会,自说自的:“我都没说过,你居然先说了,真是不可思议。”
“没说没说,你别说了!”
“阮宵,没想到你原来是个小疯批,不要你了,你就拉我一起死,挺带感的,是一个时髦的人设。”
阮宵咬住嘴,窘迫,愤恨,后悔自己跟顾梵真情告白,说了一堆会让他尴尬而死的话,被讨厌的顾梵抓住把柄,可是越讨厌,心里就越喜欢,他这回告白,不止是说给顾梵听,还是说给自己听,想通了,对顾梵的迷糊劲全没了,原来他一直在跟顾梵谈恋爱,他想一辈子,两辈子,死去活来跟顾梵谈恋爱。
顾梵说了一堆有的没的,让阮宵脸蛋烫得,好像隔着衣服,胸膛都能感受得到那两团热度,目的达到,不说垃圾话了,认真地告诉阮宵:“你觉得我对别人没感情,因为你没看破生老病死,这种事你怎么强求?可是你成天炮灰,我对你却做不到,看不破情劫,干脆不要看,就让情劫常伴,渡不渡劫,一点也不重要。”
阮宵声音都软了:“你不渡劫,怎么成的仙,成仙都要渡劫。”
顾梵声音震震:“我有我的道,我的道,就是不渡劫,就是要想着你,念着你,绝对不放下你。”
阮宵突然理解了顾梵为什么不愿意跟他提及以前的事,顾梵要是早早就惦记着他,他这么不要钱地这里死那里死,对顾梵来说打击会有多大?
阮宵不敢去想了,他懊恼自己一点都不开窍,得要顾梵不停地引导他,对他旁敲侧击,他才会换位思考,如果把顾梵的位置换成自己,看着顾梵一个劲地炮灰,一个劲地挂掉,他恐怕要发疯。
顾梵又听见阮宵抽鼻子,刚说再也不想看见阮宵哭,阮宵就秒速给他打脸,顾梵真对阮宵没辙了,哄也不行,给他真情流露也不行,求求他:“你别哭了行不行,我听不了你哭。”
“没哭!”
“行吧,应该是我在抽鼻子,然后栽赃嫁祸给你。”
阮宵又没憋住,噗嗤笑了,顾梵第一次打开内心,让阮宵窥见里面的光景,阮宵最好骗,更何况顾梵说的全是真话,阮宵搂紧顾梵的脖子,心里像盛开了无数的花团,现在是寒冬,但他肚子里花团锦簇,灿烂非凡,这么精彩的内心世界,没法用语言表达出来,阮宵只能说:“嗯,都是你的错。”
“还闹别扭么?”
“不闹了。”
“跟我回家么?”
“回。”
叫了司机接回家,顾梵情况急转直下,阮宵还以为他真抱不动自己,逞强把自己逞过去了,但是扶着顾梵上了床,阮宵惊觉这事不简单,顾梵这是进妄境了。
阮宵第一次跟邪佛过招,那时他在楚熙昀家被妄境困住,幸好顾梵及时赶来救走了他。
如今顾梵带着他四处踩点,把附近所有摆邪佛的地方全都勘探了一遍,又因为阮宵闹别扭搞得心神不宁,顾梵到底是洗尽铅华的顾梵,虽然有办法躲着不让这些反派嗅见他,但按照顾梵现在的身体状况,硬刚是绝对会败北的,所以顾梵一直选择避开,不是阮宵以为的漠不关心,而是审时度势。
顾梵这么机灵的人,只在对待阮宵的事上头铁过,他才不干蠢事。
那么冒着暴露的风险,带着阮宵四处踩点,顾梵的意思也很明白了,他不点透阮宵,只是因为不想要求阮宵为他做事,一切看阮宵自己。
阮宵现在才知顾梵才是真傻,自己跑去混娱乐圈,他也二话不说拍电影,拍电视剧,上节目,做明星,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邪佛害了他全家,却没害到他,只是顾梵玄学功夫深,又有锦鲤气运,但也不是万无一失,现在不就中招了吗?
想来顾梵开始回忆前尘往事时,就是中招的迹象,顾梵从不去想过去的事,多难过他都能翻篇,只记着好的,如果不是被邪佛扰乱精神,他干嘛想这些糟心的回忆。
阮宵看着顾梵隐忍的难受模样,邪佛应该正对他使了类似的法子,用顾梵最不堪忍受,最痛苦的回忆折磨他,阮宵坐在床边,拿浸湿毛巾擦拭顾梵身上的冷汗,顾梵真能忍的,早就中了招,陪着他闹完别扭才撒手,他怎么能怀疑顾梵不爱他?
阮宵没法侵入顾梵的阴神,顾梵虽然身体成了凡人,但境界还是仙,这点改变不了,没人能入侵一个仙人,阮宵不担心邪佛会得手,他就没见过顾梵这么意志坚定、道心如一、心思澄澈的人,想在意志上打垮顾梵,是绝对不可能的事,阮宵只担心顾梵会难受。
顾梵身上烧起火,白皙的皮肤弥漫出红晕来,睁开眼,眼睛也蒙着水雾,迷茫地看着阮宵,拉着阮宵的手,一个劲地叫“阮阮”。
阮宵就应他“我在。”“我在。”他瞧顾梵像撒娇的孩子一样,死妈脸也能做出这样可怜巴巴的表情,忍不住嘲笑顾梵,声音里一点嘲讽都没有,全是恋意:“你也有今天,顾梵,你怎么还会做这种表情,你在诱惑我吗?”
顾梵正陷在妄境里,什么理智都没有了,眼里看着阮宵,嘴里叫着阮宵,这世上除了一个阮宵,根本就没有其他能让顾梵失去理智、感到痛苦、纠缠几生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