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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活到现在的妖不好惹,只能作罢。
等顾梵回了家,心想总该有机会,结果那狐妖竟然一路跟来,给顾梵做镇宅兽!好大的面子!
瞿贤想不通,顾梵阮宵两个小年轻,跟一只活了近千年的狐妖能扯上什么关系?唯一有点关系的只有他们拍的狐妖剧了,这根本没道理。
他已经向顾梵发出无数次攻击,没有一次见效,现在被莫名的力量击溃根基,瞿贤很清楚他的信徒都不靠谱,小部分是彻底被洗脑的疯狂追随者,这些人说忠诚没假,但是因为疯狂,所以失智,这样的人很好对付,他们失去自我,根本就不可能在修行出什么东西,都是些口号喊得响的臭鱼烂虾,对付他们不用讲道理,直接一网打尽。
而剩下的信徒,全是狼狈为奸之辈,唯利是图之辈,沽名钓誉之辈,这样的人,看你大势已去,就是树倒猢狲散。
瞿贤只能寄希望于自己屋宅的阵法上,和镇宅的器物上,他把自己饲养的精怪全放出来当看门狗用,说是精怪,刚刚灵气复苏的时代,哪饲养得出上得了台面的东西,都是没开智的低级动物,只是听瞿贤的话,攻击欲望比一般动物强烈。
瞿贤不知道这个破坏他所有佛像的人目的在哪里,是想跟他分一杯羹,还是奔着他来的?今晚是会收手,还是会来找他?
瞿贤希望是想跟他分一杯羹,这样就有商量,未知才恐怖,瞿贤来回踱着步,仔细听屋宅里的动静,只要有一点脚步声他绝对可以听见。
背后悄无声息传来一声:“你等我是吧。”
瞿贤手里托着的烟灰缸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扬起一片烟尘,他困难地转过身,一人站在他背后,穿着深色衣服,戴着镶一圈毛边的连帽,手里拿着一把剑,看不见五官,但是个头不高,身子纤薄,唯一能见他手上肤色雪白,手指纤细。
瞿贤注意看那把剑,发现只是把无害的桃木剑,这让他安心不少。
还是井底之蛙,用阵法、精怪、还搞道家的符箓镇宅,对来者根本就不起一点作用,说明来者的境界不是他能理解的程度——
这种世界,会一点点法术就不得了,瞿贤这种能创立教派,把邪术发挥到极致的更是横着走,可是看见这个拿着桃木剑的人,他觉得世界观被冲击了,怎么可能会有人在这么周密的防御之下来出自由?他连他脚步声都没听见。
如果他知道顾梵是仙,可能会觉得是个笑话吧。
阮宵走近来,灯光照到脸上,瞿贤眼神明显惊讶了两秒,他认出阮宵的脸了,但是又和印象中不一样,阮宵比镜头里更美得惊心动魄,不像是真实存在的人。
阮宵问他:“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瞿贤定了定神,确认是绝对对付不了的人,只能利诱:“我可以给你钱,也可以把手头股份分给你,只要你愿意跟我做生意。”
他话音刚落,阮宵就用桃木剑劈下来,这看起来无害的剑,劈在身上好像有一座山那样重,让瞿贤惨叫着跪下来,身上修炼出的那点道行全被粉碎。
如果换成顾梵来做,肯定要说点高级的话,譬如说“贪财,斩之”“害命,斩之”,不仅增添气势,还十分正气凌然,谁看了谁拍手称快。
阮宵没这么高调的性格,他也不是为了让瞿贤改邪归正来的,他就是让瞿贤疼,替顾梵报复,心思简单得不得了,一剑又一剑劈在瞿贤脊背上,看起来没使什么劲,但是瞿贤惨叫得真叫凄厉,这感觉,就像被山碾了一遍又一遍。
等瞿贤全身修为化为乌有,这种痛感就减轻下来。
只听见阮宵狠狠地告诫他:“顾梵不喜欢太暴力,只好这么教训你,真想砍死你。”
瞿贤痛晕前想,他树敌太多,身上失去利用价值,就不会有人保他,修为被废,自己也保不了自己,阮宵不下手,有的是人下手。
*
“你早放下他,早就成仙了!”
“我现在这样,收拾妖魔绰绰有余,成仙没什么意思。”
“你这样下去,迟早走火入魔。”
“其实当魔头也别有风味。”
“你为他打架斗殴,伤了多少道友?”
“确实,他们只是害他没命,我怎么能打断道友的腿?我应该砍死他们才对。”
“你怎么不明白呢,他是你成仙的垫脚石,你的欲望都在他身上,割舍掉,就什么都不在意了。”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我要用别人当垫脚石,为什么成仙就要割舍欲望,这道理是谁说的?”
“我成仙就是为了他,但是成仙就要忘了他,那还是别成了,他死一次,我埋一次,记他一次。”
*
“顾梵?顾梵,我来了。”
阮宵拉着顾梵的手圈到腰上,顾梵倏然就睁开眼了,被欲望燃着,顾梵一向冷淡的眸子里冒出火一样的热度,在阮宵身上灼烧着。
顾梵眼眶都是猩红色,目光扫着阮宵全身上下,扫到阮宵的红透的脸颊,扫到大片大片的雪色,听到砰砰直跳的心跳——顾梵不确定是谁的心脏在跳,可能是他们的二重奏。
顾梵声音喑哑,疑问语气:“你真的没穿衣服?”
阮宵用手心捂住顾梵的眼睛,耳根到脖子都烧红了:“……别说了。”
顾梵抓住阮宵的手,亲他的手掌心,喃喃着:“你肯定是假的,是我幻想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