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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非作歹?明明是你们在助纣为虐!你们口口声声说着正义,顶着一副冠冕堂皇的样子,做出来的事情却丧尽天良,护着那么个不要脸的狗东西。你们这样最后真的能心安么,你们晚上自己躺着想想自己做的这些恶心事,你们真的能睡得着觉么?!”似乎是知道自己可能无论如何都没办法从那炳桃木剑下逃过一劫,女鬼朝着姚阳最后吼出了这么一句话,血泪涌出眼眶,模样看着异常狰狞。
谢临渊几乎已经能想象到之后的发展了,看着不远处那个骤然停下动作的小师侄,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桃木剑的剑尖堪堪停在女鬼身前半寸的虚空,姚阳愣了愣,察觉到了不对劲:“……你这是什么意思?”
女鬼见状当即反应过来问题,尖声笑了几声:“哈,原来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就直接听了他的话过来找我麻烦了?!那你们知不知道,我才是他的合法妻子,那对狗男女一个担心离婚股价暴跌,一个想着上位不择手段,暗地里偷偷摸摸商量着对我动手。如今死后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报仇的机会,却又……”
“啧,果然,就这个世道,人渣果然就是能比普通人过得更自在。”
姚阳握着桃木剑的手紧了紧,这下是真的下不了手了。
“小师叔,这……”他说着转头期期艾艾地看向谢临渊,一副已然下不去手的样子。
“活人有活人的律法,死人有死人的规矩。”谢临渊说着直接扔出一张符,将那只想要趁势逃走的女鬼定在原地,“你要知道,假使她未来失控,未来出事的后果没人能承担。”
“可是,可是……”和如今这个时代大多同行一样,姚阳其实是并不相信有阴曹地府这种东西的。相比起鬼魂的传说,他其实更偏信“精神体”的说法。
从未亲眼见过什么阴差、也没听到过什么类似传闻的他只觉得这不过是个聊以慰藉的美好祝愿。人死了就是死了,死后哪有什么以后……况且,死后才承受的惩罚哪能算是真正的惩罚。
姚阳:“那她怎么办?活着是受害者,死后也不得安宁。最后只能在边上看着受害者洋洋得意,这未免也太不公平了吧……这难道就是我未来要做的事情么?”
谢临渊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因为看对方之前的反应,知道自己的这个小师侄理解能力可能不太行,于是不得不多费几句口舌和对方解释:“我不是说了么,活人有活人的法律,死人有死人的规矩,有问题找警察啊。受害者都站这了,线索都直接摆在你面前了,都这样了你还没点公民最基本的法律意识么?”
姚阳一时甚至都没能反应过来:“啊?报警?都这样了还报警么,我们不是天师么?”
谢临渊:“就算是天师,我们也是活人,我们也是要上税、要仰仗社会福利养老的公民。你这思想觉悟就有点问题,明明以前我看你成绩单上的思想品德也没不及格。”
“不是,”姚阳被说得有些头大,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神志,“我的意思是,等回头报警后,就我们这身份也不好和警察解释啊。”
“问起来诚实地说是死者本人亲手指认犯人,这人家也不可能会信,别回头就把我们当做神经病了吧。”
谢临渊算是服了眼前这个新时代天师了:“你就不能说得更委婉点,说这家主人突然火急火燎要找人做法,我们这两个有为青年觉得不对劲自荐上门,然后找到了证据揭露了真相还给了死者一个公道么。”
“不是个相信阴曹地府的新时代天师,做事说话却又非要往神神鬼鬼上靠,就是那些老一辈的天师报警时都不见得会说的这么玄乎了。”
教训完小师侄,他转头询问那个被定在原地的女鬼:“你说你死于谋杀,你有没有什么决定性的证据?”
因为符箓的缘故,此时女鬼的身形比之前看着要凝实了不少。她听着眼前两个天师的对话,整个鬼差点都要木了。
她恍恍惚惚地和对方说明了当时的具体情况,然后看着对方皱着眉掏出手机报警。
听着对方用流畅合理的说辞叫来警察,算是彻底服了对方扯淡的本事了。
外行人说着玄学着手搞封建迷信那一套的时候,吃玄学饭的内行人却是遵纪守法,遇事不决报警解决。
这个世界难免看着有点过于魔幻。
……
医院,在将所有有用线索告知警察并用物理超度送女鬼轮回后,谢临渊带着一群警察回去找了他的雇主。
恐怕他的雇主本人也没想到,在他试图找几个天师帮他解决麻烦后,这几个天师反而带着警察回来找他麻烦了。
被女鬼害得半死和被抓去判刑,这两者比起来也不知道哪个才能算是好选项。
在无视了富商的瞪视告别警察后,觉得自己算是彻底解决了这次麻烦的谢临渊拿起手机,顺口吩咐自己的小师侄准备好一起订票打道回府。
也就是在他低头打开手机软件准备订票的时候,余光却凑巧扫见了一个看着格外眼熟的名字——
时煜。
透过门板上的透明玻璃,他看到了一张看着莫名让他觉得格外熟悉的脸。
明明确认自己以前肯定不认识这么一个叫做时煜的人,可当谢临渊看到那张枕在一片白色上,脸色瞧着好似比医院被单还要苍白的脸后,他恍惚间却总觉得自己曾亲眼见过对方睁开眼满脸错愕地看向自己,亲耳听到对方用略显敷衍的语气糊弄他的鲜活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