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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见他这样,不禁心软:“世子不要乱想,侯爷一片真心,绝不会伤害世子。我和谷音同样如此。”
成瑾想信她,却又不敢全信,思来虑去,问:“那为什么侯爷不来找我了?”
方孝承虽然是个混账,但他不知怎么的,只有见到这个混账才能安心。
春桃欲言又止,犹豫许久,还是说了:“不是侯爷不来见你,他如今生死下落不明。”
成瑾睁大眼睛,惊讶道:“为什么?!”
春桃叹了声气:“侯爷先前有事儿要办,只带了方朴,不料遭遇埋伏,只有方朴逃了回来。已派了许多人去找,可没找到。”
成瑾追问:“真的假的?”
“是真的。”春桃道。
成瑾一下子又慌乱起来,这回却不是为自个儿:“他……他怎么会……他不是很厉害吗?不是说他以一当百吗?”又问,“那怎么办?告诉皇上了吗?”
“已经报给陛下了。”春桃道,“关于此事,还请世子切勿外传。若让周遭大小部落闻得消息,恐怕会蠢蠢欲动。”
成瑾慎重地点头,忽然想起件事来,懊恼地捶自己脑袋。
春桃急忙拉住他:“世子!”
“怪我,”他自责道,“我抢了他的护身符。”
春桃啼笑皆非,只能安慰道:“世子多虑了。”
成瑾摇摇头,仍喃喃自语,觉得是自己抢了护身符的缘故。春桃劝了几句,见劝不动就算了,只道:“所以世子这些时日不要闹。”
“你早说,我早就不闹了。”
成瑾将那护身符紧紧攥在手中,闭上眼睛,诚心祷告:佛祖菩萨在上,我先前说的那些话都不算,都是气话。就算方孝承不喜欢我,可我还是为了你们这个护身符吃斋念佛了四十九天,那你们还是得起效用啊……
……
谷音遭了春桃一顿训斥,虽然不服气,但也没话反驳,闷头坐在院中擦剑。
成瑾扒在门后偷看他,见着那森森寒光的剑,便不敢过去搭话,生怕谷音一时冲动捅他。
谷音余光瞥见,其实不想理,可想想春桃的话有道理,便收起剑,起身向成瑾颔首:“世子。”
成瑾仍不敢靠近,隔着四五步距离,呐呐道:“你们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就不知道……”
谷音见他这样子就来气,脱口而出:“告诉你又有什么用?你能帮上什么忙?”
话说出口,谷音就后悔了,可又不能收回。他皱着眉头,正要事遁,听见成瑾小声道:“至少就不添乱了啊。”
“……”
倒是有自知之明!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阵,谷音终于松了口:“我刚刚无礼,还请世子不要见怪。”
成瑾忙摇头:“我不闹了。如果他回来了,你们要告诉我一声,啊。”
“嗯。”
成瑾这才放心,转身回屋里去了。之后果然一直乖巧,除了吃饭就是待在房间里祷求或发呆,最多早午晚各问一次侯爷有没有找回来。
春桃收了衣物进屋,见成瑾又怔怔地坐在床沿难过,忍不住安慰道:“侯爷福大命大,以前好几次死里逃生,世子不要过于担心。”
成瑾看向她:“可是,平时都说他很厉害。”
春桃摇头:“侯爷是比常人厉害,可终究还是肉胎凡体。何况,就算是孙悟空,也有被压到五指山下的时候。”
“他才不是孙悟空,也不必被压到五指山下,他又不会大闹天宫。”成瑾撇撇嘴,想了想,问,“你若有空,可以和我说说那些事吗?我好奇。”
春桃笑着道:“不如等侯爷回来,你自个儿问他。”
成瑾轻轻地哼了一声:“那算了,他对着我没那么多话说。”
以往他问过。他总和方孝承分隔两地,心中挂念,想知道方孝承的事儿,可方孝承每每搪塞敷衍,只想跟他做那事儿,真不知拿他当什么,混账。
春桃听出味儿不对,不动声色地帮侯爷找补:“侯爷私下是不爱说话,和世子算说得多的了。”
成瑾又哼一声:“我才不信,你是他的人,自然替他说好话。”说着,又愁起来,“他怎么还没消息?”
为这事,他这段时间乖乖待在宅子里,生怕添了乱,便顾不上去找同样失踪的江怀了。
只是,既然不是方孝承把江怀弄失踪的,那江怀又是怎么回事儿?
唉,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怎么就一块儿落难了呢?
不行,还是得找找江怀。
且不论母亲的下落只有江怀知道,万一江怀是因为要帮他才来五巷城、才出的事儿呢?他不能这么不讲道义。实在不行,至少也要托信儿给江怀的家人啊。
……
方孝承听到脚步声,缓缓睁开眼睛,与耶律星连对视。
半晌,方孝承问:“你抓了我,却不杀我,是想做什么?”
耶律星连目光扫过墙上地下的诸多刑具,最后落到血迹斑斑、被吊着的方孝承的身上,淡淡道:“我喜欢欣赏你这种所谓的天之骄子受折磨。”
方孝承早知此人不正常,听了这话并不奇怪,甚至懒得理他,又闭上眼睛。
耶律星连静静地欣赏了一会儿,满足之后,便离开了地牢,回去自己宅府之中,屏退侍人,继续研读兵书。
不久,一人敲门进来,恭敬道:“五巷城传来消息,今日成瑾又去问询‘江怀’下落了。他说若还找不到,就要托人南下联系其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