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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风抽出自己的手,无奈别开眼。
司言垂下头,低声说:“我一直都以为你喜欢我的,但、但你既然不喜欢,我肯定也不能勉强你,但是你也不要想着让我找别人成亲。你接不接受我,是你的自由,我喜欢你,是我的自由。我心里有你,喜欢不了别人,咱也不能骗婚啊,那不是对人家的不负责?你也别有心理负担,我、我喜欢你,是我控制不住的心情,你愿意回应,是我之幸,你若不愿,是我之命。我甘之如饴。”
司言没读过很多书,文化程度仅仅限于认识字,这半年多来烈风教了他很多,而他却把自己所学的所有表达美好和爱意的字眼都用在了烈风身上。
烈风微微哽咽,脸色却突然变得更加苍白,一转头竟突然吐出一口血。
“阿烈!”
在司言的惊叫声中,烈风昏了过去。
再度醒过来的时候,烈风发现自己已经回到客栈,在他和司言的房间,床边坐着孟晴。
“晴姨……”
“哎呦你可醒了,别动啊,大夫说了你身体虚弱,需要多休息!”孟晴轻轻按着烈风的肩膀,把刚要起身的人按回去,“小言在后头给你熬药,我去看看,免得他把药熬坏了,你在这等着啊,不要乱动。”
看到烈风点头,孟晴才起身去厨房。
司言正在那熬药,平时做饭都没问题,这会熬个药把自己给弄的灰头土脸。
孟晴直摇头:“瞅瞅你那样,赶紧洗把脸去,阿烈醒了,你去看看他,我来看着药。”
“阿烈醒了?”司言激动地站起来,脑袋又撞到挂在绳子上的铁勺,脑门都撞红了。
孟晴简直没眼看:“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傻蛋!”
司言委屈地撇嘴,不说话。
孟晴拍了司言一把,“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去看看阿烈!”
司言摇头:“阿烈应该不想见到我,他因为我表白都气得吐血了。”
孟晴翻白眼:“我有时候真怀疑当初生你是不是抱错了孩子,怎么一点没学到你娘我聪明劲儿!当初喜欢你爹的人能从咱家门口排到镇口,全靠你娘我脸皮厚又机灵才抱得你爹回,你就不能学学我?脸皮再厚一点不行吗?再说你是不是真傻?阿烈怎么可能因为你表白就气吐血,大夫不都说了是他身体不大好,一时情绪翻腾过重才会这样的吗?他要是对你没那个意思,会因为你表个白就激动到这种程度吗?我不管,你再给我努把力,反正我就要阿烈给我当儿媳妇,别人我不接受!你要是追求不到阿烈就卷铺盖走人吧,回头我再给阿烈找个好的!”
司言:……
到底拗不过自己母亲,司言把扇风的小蒲扇交给孟晴,回去房间看烈风。
看到烈风已经坐起来,司言立刻快步走过来:“怎么坐起来了?”
烈风笑了笑:“躺得我腰疼。”
“啊!那是得坐坐!”
司言立刻把自己的小被子抱过来,给烈风垫在身后,让烈风能靠得更加舒服些。
“阿烈,你不要担心,大夫已经看过了,说你只是身体有些虚弱,没有大事,多吃点药调理调理,多休息就好了。”
烈风看着司言脸上温和的笑,心里狠狠痛了一下。
“阿言,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你不用这样说安慰我。”
司言的眼眶瞬间就红了,“你、你不答应我,就是因为你的身体吗?阿烈你别怕,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我们镇子太小,大夫不多,医术也有限,等你好些,我就带你出去,我们去外面找最好的大夫,一定能治好你!”
烈风摇头:“你忘了我就是从外面来的?我已经看过了世上最厉害的大夫,都说我没多长时间好活。我不在任何人的期待中出生,也本该不在任何人的挂念中死去。但现在我知道,如果我死了,你会挂念我,这就够了。我会来到这里,本来就是想找一个安逸的埋骨地,却不想死前还能遇上你。这段时间跟你在一起,我很快乐,但我不能耽误你,你也别让我有负担,好吗?”
司言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没有烈风那么好的口才,他不同意烈风的话,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得一把抱住烈风,死活不撒手。温热的眼泪沾湿烈风的衣襟。
端着药站在门口的孟晴转过头,捂着嘴,早已泪水盈满眼眶。
接下来的日子,烈风乖乖地喝药,听司言和孟晴的话好好调养身体。尽管他知道这一点用处都没有,但为了让那两人安心,他还是照做了,每天喝着苦到怀疑神生的补药,身体没调理好多少,脸色看着却红润许多,一时间瞧着有了点身体颇有起色的假象。
司言从没有放弃,有机会就要跟烈风表白。
烈风都不知道一向词语积累较为匮乏的司言哪来那么多甜言蜜语。
孟晴跟他说:“这就是爱情的力量,爱情使人做作……呸,爱情使人有才。”
烈风被逗笑了。
第二年开春,烈风看起来好了不少,但孟晴和司言仍然不让烈风干活,烈风得用抢的才能找着一点活儿干,为了干活儿而天天跟那对母子斗智斗勇。
母子俩都已经知道烈风命不久矣,但孟晴并不阻止自己的儿子爱烈风,只是跟司言说“阿烈这孩子不容易,咱们得多疼疼他。”
司言从来没有放弃过对烈风表达爱意,他的爱炙热而浓烈,贯穿了春风夏雨,糅进了秋霜冬雪,让烈风避无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