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页
他父皇哪里有什么事要忙,身上的伤未好,这些时日多是卧病在床的,嘴上说忙,都是说与他娘亲听的借口罢了。
待行至远了,燕鸢手中幻出块鸢尾玉坠来,拿在心中细细看着,然后贴至心口位置。
气运将陨,天罚将至时,身为神自身是有感应的,他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眼前模糊,喉咙发痒,燕鸢抬袖捂唇咳起来,雪白的袖子上漫开大片大片血花,他中了远古神兽的剧毒,伤口因此迟迟不好,不过,那些都无所谓了。
回到东极殿的时候意识已经很模糊,摇摇欲坠地扶住门扉,眼前一黑便要倒下,突然有双手臂将他搀住。
燕鸢迟缓地扭头去看,见对方一袭玄衣,欣喜地喃喃道:“阿泊……”
“看清楚我是谁。”曳灵用传音术道。
严厉的声线钻入脑海,燕鸢后知后觉清醒过来,“…母后。”
曳灵将燕鸢搀至殿中,扶到床上躺下。
“下月十五便要娶新后了,你振作些。”
“将药喝了。”他掌心出现个白玉瓶,递给燕鸢。
燕鸢合着双眼,未动。
曳灵知他心如死灰,必得需要什么来刺激他活起来。
“魔尊用魔蛊惑你,害你失去心智逼死玄龙,大仇未报,妻未夺回,你当真甘愿就此堕落?”
燕鸢起初没有反应,半晌,他缓缓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扭头看曳灵:“魔蛊?……”
曳灵沉吟片刻,幻出前尘镜。
“你之所以能对玄龙下此狠手,是因为被魔蛊迷惑了心智,说是天道安排也好,命运不公也罢,魔尊在这件事中终究是难辞其咎,我先前未告诉你,是因时机未到。”
“如今玄龙已复活,你该是知晓真相的时候。”
巴掌大的圆镜被曳灵抛至半空,瞬间变大了千倍,前世魔尊蛊惑宁枝玉给燕鸢种下魔蛊的画面在镜中重现。
燕鸢看到原本已经重新爱上玄龙的自己,在被种下魔蛊之后,一夜之间移情别恋,变得铁石心肠,暴虐无道。
他越爱宁枝玉,便对玄龙越残忍。
指尖深深扣入床内,燕鸢瞪着那前尘镜上噩梦般的场面,眼中淌出血泪。
人有七情六欲,燕鸢在女娲之境中失了恶欲、怒欲,听觉、嗅觉、味觉,这二情三欲,魂魄与肉体都不再完整,即便受到再大的折磨,他都无法再生出愤怒情绪,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悲伤。
曾经怎么都想不通的问题,豁然明了。
原来……原来是中了蛊,难怪……难怪……
“莫要怪枝玉仙君,他爱你是命中注定,他亦是被魔尊蛊惑的受害者,你若想为玄龙报仇,便去将魔尊杀了。”
“将枝玉仙君带回来。”
“先保住性命,日后,兴许你与玄龙还有机会呢。”
曳灵弯身,指腹抹去燕鸢面上的血泪,“活着……便有希望。”
第一百三十三章 神魔大战(上)
整座魔城被笼罩在暗夜之下,空气中弥漫着黑红的魔气,从上方看去,隐隐能看到零星的黄灯笼,泛着幽幽的光。
圆形黑玉床上,人族的手脚被镣铐锁着,连接着长长的铁链,分别固定在四方的床柱上,他单薄的身体微微蜷缩成一团,合着眼睛像是在熟睡。
因为每只镣铐外面都包裹着柔软的牛皮,所以他的手脚并没有受伤,纤细的脚踝好似浑天而成的羊脂玉,温润而漂亮。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魔界之尊在入口停留了几息,轻手轻脚地合上门,朝床上男人走过去。他停在床边,静静望着男人宁静的侧容,忍不住弯下高大的身体吻向他的额角。
就在这时,男人忽然醒了过来,抬起被镣铐禁锢的手扇向魔尊的脸,屋内响起清脆的巴掌声,伴随着一阵铁链闷响。
“滚!”
魔尊的红瞳暗了下去,浑身散发出瘆人的戾气,宁枝玉见过许多次魔尊发怒的模样,每一次他都以为对方会杀了自己,然而并没有。
魔尊转瞬出现在床榻上,将宁枝玉的双手按在床头倾身吻他的唇,那吻带着杀意和浓郁的酒气,凶狠得像是要将宁枝玉生生吞掉,宁枝玉无处可逃,却也不会叫他占到便宜,用力咬在魔尊舌头上。
魔尊闷哼一声,腥甜的血味在两人口中蔓延开,他的血对于人族来说是有毒的,宁枝玉沾了一点,便感到浑身麻痹,没了反抗的力气。
魔尊将他口腔中的血舔舐干净,粗暴的吻渐渐变得温柔,他的手掌顺着宁枝玉光裸的腿部滑上去,轻轻分开。
宁枝玉身上就穿了件白色的薄长袍,底下未着任何东西,方便魔尊做那些恶心的事。
魔尊以前挺爱在床上说些让人厌恶的话,近年许是知道宁枝玉不可能改变,已不太自取其辱了,多数时候都只闷头干事,任宁枝玉打骂。
身体交融的时候,宁枝玉的长袍早已凌乱地散开,露出深邃的锁骨,魔尊隐忍地咬在宁枝玉肩头,为了避免弄伤对方,他的动作十分缓慢且克制。
宁枝玉呼吸颤抖着,漆黑的双目带着满腔恨意望着上方的人,手掌掐在魔尊脖颈上:“滚,畜牲……畜牲……”
他的力道完全威胁不到魔尊,魔尊任由他掐着,抬手捂住宁枝玉的双眼,低头吻他的唇:“别说话……别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