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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范岭道:“他让我带你去衡州。”
“衡州?!”风潜惊愕道:“去衡州那么远的地方做什么?!”
“是啊。”范岭意味不明道:“带你去衡州那么远的地方做什么呢。”
……
江尽棠在槐序之际回到了京城。
走时春草初生,回来时已经花开满京。
京城看着仍旧繁华的迷人眼,代表着整个大业最高的权力所在。
马车停在了千岁府门口,江尽棠咳嗽一声,由山月扶着下了马车,在门口等候许久的少年赶紧上前来,睁着一双干净的眼睛看着他:“你……你回来了。”
江尽棠看着秦桑,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轻声说:“是不是长高了?”
秦桑点点头:“长高了一点儿。”
这几个月在千岁府里养着,秦桑看着比初来时要壮实白皙许多,越发像是一个金尊玉贵的小公子了,那双眉眼又和江尽棠生的很像,江尽棠看着他的时候,总是会有些恍惚。
江尽棠拉住秦桑的手,往府里走,问他课业,秦桑都一一答了。
这孩子聪明,学什么都快,虽然初时去国子监时遭人排挤,但是他拳头硬,如今在国子监里是头一号的小霸王,让祭酒看见他都头痛,在江尽棠面前装乖倒是装的很像。
江尽棠和秦桑一起用了午饭,管家忽然匆匆进门:“千岁爷,安王来了。”
江尽棠厌恶的蹙眉,顿了顿,却道:“请他进来。”
管家一愣,而后道:“是。”
秦桑看着江尽棠:“你不喜欢安王吗?”
江尽棠垂眸看着食指上的指环,笑了笑:“不喜欢。”
秦桑说:“不喜欢的话,为什么要见他?”
江尽棠没说话。
宣恪很快就过来了。
他今日穿着一身白衣,显得更加挺拔秀致,站在那里就如朗月入怀,玉树临风。
“长宁。”宣恪轻笑:“好久不见。”
江尽棠淡声道:“给殿下看茶。”
老管家给宣恪上了一杯热茶,宣恪在椅子上坐下,眸光落在秦桑身上,道:“这孩子……”
江尽棠不喜欢宣恪,秦桑也就不喜欢,少年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看着宣恪的眼神冷冰冰的,倒不像是个孩子了。
宣恪疑惑:“本王……得罪过你?”
秦桑道:“没有。”
宣恪眯起眼睛:“长宁,这孩子真是和你生的很像,长得像,脾气也像。”
“不都说我是江尽棠的私生子么。”秦桑道:“我就是他儿子。”
宣恪笑笑,不理会小孩儿的挑衅,秦桑还要再说,一只温暖的手却落在了他发顶,江尽棠温声说:“秦桑,去练字吧,你不是还有几张大字没有写完?”
秦桑垂下头,“那我先走了。”
“去吧。”江尽棠示意管家带秦桑离开,房间里只剩下江尽棠和宣恪两人。
江尽棠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才道:“殿下闲情逸致,这些时日去了哪里?”
宣恪并不意外他知道自己离京的事儿,道:“长宁,你去江南,可也没提前跟我说啊,我去哪里,就不要问了吧。”
江尽棠嗤了一声。
他纤长的眼睫下一双琉璃似的眼珠映出宣恪的脸,他忽然道:“江南的海棠开了,京城的海棠,应该也快了。”
“海棠开了,你的生辰也快了。”宣恪道:“今年你的生辰,我有份很特别的贺礼。”
江尽棠蹙眉:“什么?”
“提前说了不就没有意思了。”
江尽棠冷淡道:“你找我什么事。”
“想你了而已。”宣恪轻声说:“很久没有见你了。”
江尽棠下颌线绷紧,似乎在克制什么,宣恪起身在他后背上拍了拍,道:“我想你了,你也要生气?”
“宣恪——”江尽棠盯着宣恪的脸:“当年是你三叩九拜求娶我阿姐的!”
抬起江余音,宣恪脸上的笑容敛去,此时此刻终于将本来的自己表露了出来,他用视线描摹江尽棠的眉眼,哑声说:“可是长宁,你知道的,我想求娶的人,是你。”
“咔嚓”一声,江尽棠手中的茶杯被砸在地上,他冷冷道:“——闭嘴。”
宣恪笑笑:“你看,难道我不说,你就不知道我爱你了?”
“……闭嘴。”江尽棠一字一句道:“我让你闭嘴!”
宣恪神色也冷下来:“长宁,你不觉得你很过分么?你允许宣阑缠着你,不许我……”
“宣元谨!”江尽棠站起身,深吸一口气:“你要是再说这些,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我承认。”宣恪道:“我当年求娶你姐姐,是我不对,但是长宁——”
他眼眶赤红,看着江尽棠:“如果江家能允我带你走,故事从很多年前就是另一个结局!”
江尽棠一把揪住他衣襟,手背上青筋嶙峋:“ 你害了江余音一辈子你知不知道……她那么爱你!”
“宣恪,你真卑鄙。”江尽棠咳嗽起来,喉咙里全是血,声音也嘶哑:“你不爱她,为什么要娶她?!”
“你不知道为什么?”宣恪笑出声:“因为……她长得像你啊。”
“你看……”他的手指在江尽棠眉骨上轻轻抚过,道:“你们的眼睛……生的真的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