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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不在家,今日也不知道二人又争些什么?于是林宽便藏身于不远不近处,看他们如何。
却不料竟看见林信直把手上点心掰了,丢在地上,又推林墨道:“你不是肚子饿?跪着吃吧!”
林墨被他推得踉跄,站稳之后却道:“奇怪,我又不是狗,为什么要吃你林信丢在地上的东西?”
林信听见他这话,扬起手就给他一下,正打在他嘴边,林墨立刻就哭了;林信听得他哭声,更加心烦,骂道:“你是连声三哥都不会叫么?”真想再给他一下。
如此想着,就要再动手,林宽看见忙出声阻止:“林信!”
林信与林墨见他突然回家来,都忙奔过去;林宽待他们跑过来,便一手牵了一个,却是又带他们回到原地。
他也不便擅自打骂林信这个自幼被娇宠的弟弟,于是松开二人的手,蹲下.身自去捡那被林信丢掉的点心吃。
林信慌得忙去拉他手:“大哥!”
林宽却兀自吃了,又分给林墨;那林墨接过去,也默默无言地吃下去。
林宽因问他:“六郎,点心好吃吗?”
林墨点了点头,破涕而笑,点心虽掉在地上了,却还是能吃的,又香又甜。
林宽便将点心也递给林信。那林信看看林宽,见他在看自己,只得闭上眼,一咬牙,也吃了。
林宽又问他:“好吃吗?”
林信摇头,他哪里受过这等委屈?掉在地上的东西,莫说要吃了,平日里碰都不会碰一下;但见此刻林宽一直在看他,他便又违心改口道:“还好。”
林宽便道:“三郎,你从小金尊玉贵,长到现在半点苦都不曾吃过,可你总该听过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一句吧?我游历天下,见过那等穷苦人家艰难得易子而食,而你我能出身这林氏仙府,比他们不知道幸运多少!你总以为是自己命好过别人,却不知居庙堂之高者更有应为必为之事,正需得护佑这安宁一城乃至天下的百姓,让他们不受妖邪所祸,仓廪实,衣食足,知礼节荣辱;不然哪怕你再有能为,未得人心,站得越高,那将来摔得便越痛,你可知道?”
林信悻悻道:“知道了,大哥。”见林宽肃然面色稍霁,便又笑问:“大哥,你什么时候也带我出出门啊?成天待在这家里,也怪没意思的。”
林宽听了,笑道:“你先乖一点再说这话!”见林信不高兴,又道:“等你大点,爹娘准了,我就带你一起游历。”
林墨也忙拉他的手,亲亲密密地道:“哥哥也带我。”
林宽把他抱起来,哄道:“不错,也带我们六郎。”
林信不乐,正待要说些刻薄话,却听见有人在唤他,正是他母亲的婢女芳苓。
林信便对林宽道:“大哥,我们去娘亲那说话。”他不想多理林墨这小兔崽子,看他赖在林宽怀里的死样子,就算当着林宽面前,他也真想翻白眼。
林宽却揉他头道:“你先去,我马上过来。”
那边芳苓催叫他的声音也急,林信听了,点点头,自去了。
见林信已走,那林墨竟也立刻从林宽怀内挣开,跳下地去:“哥哥,我也走啦!”
他转身想逃,林宽却笑了一声,将腿一伸,便把他勾倒在地上。
那林墨跌在地上,却也不觉疼,竟是翻了个身,就这样坐了起来,还问他:“唉,哥哥,你这是干什么?”
林宽蹲下.身来,反问他道:“刚才你们做什么呢?”
林墨答道:“在娘亲那。我等着阿姐来说话玩儿,林信非要拉我出来,说给我吃点心,带我玩,娘亲就让我跟他出来了。”
林宽观他神色,听他说话,就知道他分明是知道林信不怀好意的,却偏跟过来。这孩子在人后,只管自己叫大哥或哥哥,管林惠叫阿姐,又嫌林信及林敏对他不友善,皆是直呼其名。
便是林宽也觉奇怪,就这么个瘦瘦小小的毛孩子,怎么就是如此聪明过头,那心肠又古怪极了。
林宽便又问他:“那三郎打你疼吗?”
林墨嘻嘻一笑,道:“一点都不疼。”
林宽心道果然,又问他:“是了。你明明觉得不疼,也能躲开;可是因为看见我来了,你就不躲,还哭,就是想我看见,教训三郎不是?”
林墨拍着自己的腿,笑道:“哎呀,什么都瞒不了哥哥!”
林宽捏他鼻子,回以笑骂:“就你鬼点子最多,可是我们是亲兄弟,三郎是有诸多不对,但你这样也不好。”
林墨立刻就有些不高兴了,嗡声嗡气道:“他先欺负我的,大哥你还说我?”
林宽也无奈,松开了手,想了一想,最后怜爱道:“六郎,三郎欺负你,当然是他不对,但你却不能不存些好心;而且你平时那些刁话还少吗?你越倔,人家就越气,这也平常;况且这世间很多事,不是光用对错好坏来论定的,要怀有初心不忘又要审时度势,可真是难极了。一切皆在矛盾、舍得之间,我知道你现在不能明白,不过等你长大,自然就会明白了。”
林墨虽然聪明,但对这番话也听得是半解半不解,便先拍拍自己身上的灰,站起来拉住林宽的袖子问:“哥哥的学问太多了,话也特别长!我倒要问哥哥,要是有人欺负你,你怎么办?”
林宽奇道:“并没有人欺负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