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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娄门主像是满意了,把林墨抱进怀里,道:“这一个看着不错,比你家老三强多了去。我之前见过那孩子一回,一张脸长得跟你爹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就算了,说话行事也是一模一样,吓死我了!怕不是你那娘爱你爹爱得太过,对着捏出来的吧?”
又对林宽道:“下回你爹要是再带他出去清谈,干脆你先给我来个信儿,我就不去了,两张一样的脸对着我晃,烦人!”
他这胡话,让林宽笑得一脸无奈,林墨却很高兴。
说他爹亲和林夫人的话,他是不敢应的,但林信他就敢了,觉得人家娄门主说得很对。
于是他小小声道:“就是,我也觉得林信烦人。”
林宽哪里会听不见?肃然斥他:“林墨!”
林墨只好对他道:“哥哥,我错了。”又对娄门主使眼色,意思我大哥不让我说,娄门主伯伯你心里知道就成。
于是娄门主就把林墨放下地去,皱眉反训林宽:“怎么了?又是你们家什么狗屁规矩?这么厉害?都不让孩子说话?”
林宽没奈何,只得道:“没人不让他说话。他那些怪话,您是没听见,我都嫌多,娄门主别惯着他了!”
娄门主却觉得林墨很好,就和林宽一样,半点不像是从安宁林氏出来的孩子。
“没这规矩,你就少在这废话!”说完,又问家中人:“这什么时候了?”
听见人回报说已经戌时三刻,娄门主便怒了。
“什么?戌时三刻了?他们到底什么屁事这么多居然拉着我议了这么久?赶紧叫他们滚了!也别去打扰夫人!夫人亥时就该要就寝了!什么大事明日议不成的?天要塌了还有隔壁孟家人顶着呢!我们这些没本事的着什么急?叫他们明日再来!”
又对林宽正色道:“戌时好啊,戌时这一看就是该喝酒的时候了。”
大家听到,赶紧分头去,传话的传话,备宴的备宴。
林宽觉得好笑,便道:“是了,娄门主,戌时不好,亥时好;亥时不好,还有子时好;一天十二个时辰,哪个时辰喝酒不好?”
想了想,娄门主笑勾他的肩,拖他去自家园子里的花厅:“你是会说话的!这一年三百六十日,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是吉日吉时,都该喝酒……六郎,跟上!”
林墨听见,当真跟上去了。
作者有话说
致敬熊先生,谢谢你赐我明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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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章之二十四 作客(又)
虽然娄门主自问粗人一个,他们娄家的园子却有清幽逸趣,那花厅也风雅,正是琼花缀芳芬,卷帘待月还。
娄门主与林宽论酒,见林墨在旁边挑挑拣拣地吃得开心,忍不住对他道:“六郎,你要不要喝酒?”
林墨兴致勃勃,反问他:“没喝过。娄伯伯,酒好喝吗?”
娄门主正色道:“酒入喉,解得万古之愁,你说好喝不好喝?”
林墨忙道:“那我要喝!”说完又捂半边脸:“我最近刚好觉得牙有点疼!”
林宽叹道:“娄门主,我家六郎年纪还小——”
娄门主便道:“我们喝我们的,小孩子有小孩子喝的。”说完吩咐人去拿之前家里新酿的米酒来,又道:“我那个傻狗儿子,会吃饭就开始喝酒了,不也没半点事?你们这些人,就是喜欢大惊小怪的!”
真不知他这是何苦,骂亲儿子是狗,可不是把自己也骂进去了?林宽如此心道。
更何况也正是他自己,天天骂娄心月是蠢货,竟不像是脑子不好使,而是根本没脑子。
若不是太不敬,林宽也真想问他,是不是因为小时候被他灌多酒了?
如今他先提娄心月,林宽便笑问:“说到这个,心月怎么不在家?我这两次来,都没见着他。”
此刻有人送来了米酒,娄门主亲自给林墨倒了一碗,见他尝了以后露出笑脸,自己正也高兴,将一碗烈酒一饮而尽;可听见林宽这问话,脸就变了颜色,竟是对林宽恨道:“他爹的!别跟我提这小兔崽子!老子就当没生过这个王八蛋!成天跑得不见人影!老子不知道他是去哪儿了!不过你要是有空就多住几天,说不定这狗东西就自己回来了!”
林宽便道:“是了,正要和娄门主说,这一回我真的要带着我家六郎多打扰几日。”
观察林宽的面色与态度,知道他大概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但他既然不明说,娄门主便作不以为然:“你爱住多久都成!”
却见林墨,自己默默在旁喝完了一碗米酒,又拿酒壶开始倒酒;还不等林宽那劝阻的话出口,娄门主已经高兴了,夸道:“这才是有出息的。”
又对林墨道:“等你大了,也和你大哥来我们家,娄伯伯给你喝更好的!”
这酒真的甜甜香香的,更好的酒,岂不是更甜更好喝?林墨忙点头。
话是这么说,今日的林墨,却无什么好酒量;喝了三碗,人就已经倒在桌上了。
林宽怕夜风里着凉,先解下自己的外裳给他披上。只听娄门主问他:“倒是来说说正事。青墟那个婆娘什么意思?赖在她那横波殿内,尽顾着自己风流快活,以后准备一辈子不出来?她那一城的百姓不顾?城内各家仙门也不管了?”
提及此事,林宽也觉心忧。想了又想,他还是与娄门主道了实话:“我来这之前,正是去了横波殿。滟夫人与我明说,她心里其实不愿意做什么家主,不想再过问诸事,也叫我们不要再管青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