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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我真有意向,定然也会在确定之后主动努力。更何况,恒筠年前才在心中暗暗立下誓言,不成就一番事业,定不考虑儿女私情。”
“还请各位长辈原谅我任性的拒绝。”
用透着稚嫩语调的少年声音道出这样铿锵有力的说辞,几位长辈愣住,随后不住夸赞少年远志。联姻之事于是不了了之。
躲在边上的霍清敛,见证了这样认真沉稳面目的少年喻恒筠,听他立下的誓言,心中不免也为他的豪情暗暗鼓劲,高看他几分。
自从正式会面之后,霍清敛就不断关注喻恒筠的消息。愈是关注,就愈是上心。
霍清敛20岁那年,喻恒筠因战役决策失误,遭受病毒侵袭,陷入沉睡。
亦是这件事,让她真正认清楚了自己的感情,再也没能摆脱这场情感的囚笼。
她一向是个果决的人,只是在这里跌落了一次又一次,软弱不敢爬过高垒的城墙,试图奔向对方的心。
害怕、忧心、欣喜、失落。
炽热的情感能在双目中清晰看见,但每一次身边人的怂恿、帮助带来的勇气,总在面对喻恒筠那正直的目光时退意横生。
于是她知道喻恒筠无意于此,对她眼中清晰的爱慕熟视无睹,只是不便说破。
霍清敛懂得了退避,尝试以不见他的方式将心思深埋,孰料情感却是愈发醇厚,总让她难堪深情。
时间一久,不见则不想,见则既是爱又难免生出怨怼。
比如这个下午。
午饭前,霍清敛收到来自喻恒筠第一次的主动邀请,共进下午茶,有要事询问。
“看这人,真是一点希望也不给,非要在后面老实说出是为了正事!”难免对王姨抱怨一通,霍清敛赌气地说。
吩咐厨房准备茶点和红茶,霍清敛精心梳妆了一番,独自坐在后院等待。
总归是见一面都欣喜的。
不解风情的喻恒筠递交了拜访帖,可完全没想过那厢收到帖子的人心中波动起伏。
这边四人也是另有安排。
先令能说会道的许涵、薛迟景两人去寻荣肃,说明合作的意向。
而与霍清敛有交情的喻恒筠则同傅择宣两人拜访霍宅,在霍清敛处求得重要讯息。两边分头行动,各自进展。
不多时,行动迅速的喻傅两人就抵达了霍家老宅。按了门铃后,管家开门带他们走进大宅。
见着这同喻家老宅相类似的设计,傅择宣心下了然。
倒是一旁的喻恒筠,发现傅择宣仔细观察着宅内的布局设计,问:“和喻家的设计很像吧?”
转而鬼使神差地解释道:“不算我这一辈,两家自高祖辈至今已是四辈交好。当年设计老宅时,请了同一名建造师,两家都坚持要同一份设计,结果只好拿这份设计两边微改后各自建了宅邸。”
认真听喻恒筠的解释,傅择宣顺着他的思绪想象这件逸事的发生场景,倒觉得对这宅子多几分真切的感受了。
后院颇大,规划整齐,层层叠叠的花争相开放,春的气息在庭园弥散。
两人被引着朝一白柱蓝顶的凉亭走去,亭子上有少许浅黄鲜花装饰,坐在亭中自在喝着茶的霍清敛,远远看上去似西洋画中的美人。
抵达后,管家行礼告退。
见喻恒筠还带一人前来,霍清敛慌乱失了节奏的心才逐渐平复。
喻恒筠简单和她介绍了同行的青年:“傅择宣。”
她姿态优雅地对傅择宣点头。似是平静地看两人就坐。
“我不喜欢拐弯抹角,因此就直接问了:两人今日前来有什么要事?”
霍清敛捏紧茶杯,掩饰性地喝了口茶。
“那我就直言了。”得到对方的首肯,喻恒筠说:“无意中发现你和荣肃粉丝后援会会长私下里交好,所以来问问你他的情况。”
想到喻恒筠的身份,霍清敛不解:“他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我欠他哥哥一个人情。他哥找到我,想了解关于自己弟弟的事,我私底下找了些人询问,了解到你和他似乎关系不错。”
听到这一信息,霍清敛面色变得难看起来:“他哥哥怎么不亲自来找我?还委托其他人调查,真的是对弟弟上心的态度吗?”
看霍清敛的表情,的确是对某些事知情的模样,喻恒筠敛了敛心神,努力让自己显得更加真诚,殊不知他平日里以沉沉语调言语时已然足够庄重,此时又刻意为之,让人尤其专注于他的表情。
霍清敛不由痴了目光。一直观察着身旁两人相处的傅择宣见她失态,端起茶杯微抿红茶,放下时力道重了点,在茶碟上发出突兀的清脆响声。
听闻这声,霍清敛猛然回神。看见对面清俊的青年自如致歉:“抱歉,手抖了下。”她感激对青年一笑,转头继续听喻恒筠说。
“后援会会长是荣翼。”
“荣肃他弟弟?!”霍清敛惊讶。
“我和会长——荣翼只有在网路上的联系。本来就是没有利益的交往,也就没必要掺杂其他方面的东西。”
“不过你这样和我挑明,倒不免让我怀疑荣肃他的真实性格了。”
霍清敛听了太多关于荣翼的心里话,很是心疼这个男孩,总是一不留神就站在他的同一阵线,对他哥哥产生些局外人的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