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页
这时他才注意到自己的双手,被束缚在身前,起身的时候大力拉扯,仍旧没有挣脱。
“这是?”
“钟先生。”喻恒筠走到休息椅旁边,身后跟着傅择宣和钟缙维:“接下来我们的行动,还请您能够配合。”
“喻少将?”钟溯德像是今天第一次在这个实验室见到喻恒筠,问道:“您什么时候大驾光临了?还有我这是?”
像是完全只能注意到自己想关注的人,钟溯德此时并没有注意到站在喻恒筠身后的钟缙维。
他只是急切地看向卿雅雯,指望她能给自己解开手铐。但卿雅雯只是闭眼摇头。
喻恒筠给卿雅雯解围:“关于你的想法,和世界的这个情况,我们已经有了解决的初步办法,不过首先,还需要您对我们解释一件事。”
被提问的人还致力于解下手腕的束缚,闻言一顿,问道:“我有什么需要解释的事情呢?”
“您的实验。”喻恒筠沉声问道,“不知您在核心实验室里,策划了一个多大的工程呢?”
“我?”钟溯德装傻,反问道。
“您可以先解释一下,失踪的研究员的行踪,他们自从进了你的实验室,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他们在实验室做助手,一直在里面吃睡。”
这不是一件能轻易就能蒙骗他人双眼的事情,钟溯德无力地说着漏洞四出的谎言,清楚地知道自己无法骗过眼前的人,更别说是与他相处数十年的妻子,他深深叹气。
“很拙劣的谎言吧。”
没人搭理他这句话,他转而感叹:“就连阿雯现在都站在你们那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吗?”
卿雅雯听这话,突然怒从心起:“站在他们这边?你以为我这样是为了谁好?”
“为了谁好,难道不是你自己?为你所谓的道义?”钟溯德反驳,“你从来没有信任过我。”
“是谁没有信任!”卿雅雯就连在争吵时,言语间也还是保留她那柔软的腔调:“我从来都对你保留最坚定的信任,是你一次又一次让我失望!”
“所以在十四年前你最终选择不信任我?”
卿雅雯黯然:“你最终还是不知道我到底是怎样看待你的。数年前的扶持,即便是最苦难的时候我都不曾离去,又怎么会因这件事情就选择放弃你?”
“那为什么?”钟溯德质问。
卿雅雯撇过头不说话了。
傅择宣把手中的日记本递给喻恒筠,让他转交给了钟溯德。
疑惑地接过这个记事本,钟溯德询问地看向眼前的人,见喻恒筠点头了,他才翻开记事本。
他一页一页翻阅,大家一直注视着他的动作和表情。
随着他看着日记的内容,或失笑、或蹙眉,平静、愉悦、疑惑、难过,直到翻到后两页,他的眉头越来越紧,直到合上本子,都没松开。
良久,他才抬头,隐隐有些哽咽:“杜撰出一本日记,来欺瞒我?”
实际上他自己才最清楚,这本日记中涉及过往的详细内容是真是假。
“是不是真的,您的心里自有论断。”喻恒筠有礼地回答。
好一阵子才调整过心态来,钟溯德突然问道:“我相信这本子的真实性,但是你们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请说。”
“这个本子你们是在哪里找到的?”
喻恒筠让傅择宣回答:“是这位找到的。”
“脑域研究室,四层那个,实验桌抽屉里。”
钟溯德听言,说出自己的疑问:“既然这个本子用笔涂画过,我们假定这个人就是设下陷阱偷走实验资料,将成果拥有者冠以我的姓名的那个人,那他当初为什么不把本子直接带走,而非要划掉关键字眼,把本子留在这里呢?放在这里,迟早有一日会被发现。”
“这也是我的疑问。”喻恒筠说:“或者说是为了给你留下后路,刻意留在这里,这样与他的最初行动又相违背。”
但他还是想到了更好的解释:“比较能解释的情况是,偷换资料的人并没有发现这个本子,而是另一名相关人员发现,为了给你留下后路,直接划掉另外的重要信息,留下给你翻盘的证据。”
“那为何不直接交出本子?”钟缙维听到这里,忍不住介入两人的谈话,“既然有意让他翻盘,为什么不直接交出证据?”
“可以解释为人性。”卿雅雯说出自己的观点,“不恶意诋毁,却也不刻意帮助。毕竟看一名风光正盛的研究所所长倒台,也不失为一件逸事。”
“这么说到有点阴谋论了。”钟溯德倒是先维护起来。
“只是各种猜想。”卿雅雯礼貌一笑。
喻恒筠没有说第三种可能,但没想到一直没有说话的傅择宣,在这时候表达了他的想法。
“或许还有第三种可能。”
“第三种?”钟缙维问。
“以那名陷害者的缜密心思来看,不至于没有拿走这本日记销毁证据。”傅择宣冷静分析道,“只是出于某种原因,这个本子到了另一个人手中,而那个人,选择把这个本子放到这里,他又符合第二种情况中的特征。”
而那个人,与研究所的关系,与陷害者、日记主人的关系,就颇有些耐人寻味的意思了。
到底是什么事情让日记本到了那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