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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这个答案让人意外,但对上傅择宣的眼神,霍清敛误以为他是不想让自己难过而说谎:“你不必顾及我的感受就否认的,你看我还好。”
她此刻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就代表她挺好的。傅择宣虽然和她想法有些岔开,但两人的理解的确也都没有任何问题。
傅择宣却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他再次重复:“我们没有,在一起。以后也不会。”
霍清敛对上他忽然寒凉的眼神,心中一悸,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浮现在脑海中:“你不会……”
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种话?对一个喜欢着喻恒筠的女性,强调他们没有在一起,以后也不会在一起?
“你想把他推给我?”霍清敛不敢置信,“在你们两情相悦的情况下?”
两情相悦,这个词让傅择宣怔住:“很明显吗?”
“一个人关注另一个人到那种程度。”霍清敛回忆起傅择宣在她家说出的那些答案,估计谁都不能回答到他那种程度,“另一个人看着他的眼神都是发光的,你和我说说是不是两情相悦?”
霍清敛是心痛着和他说出这番话的,每每回忆起喻恒筠面对傅择宣眼中的关切,眼中一瞬间产生的惊喜,转过身对她却是滴水不漏的礼貌、疏离,她就忍不住移开眼,自己吞掉内心的痛楚。
在那时候就已经这般明显了,后来呢,会发展到怎样的程度?
霍清敛一直不敢去想,也封闭了所有关于喻恒筠的消息来源,直到上次她无意间去那间和伶茶馆。
和伶茶馆,最初她去这里品茶,是因为这是喻恒筠常去的地方,这样霍清敛就又和他多了一个话题。
他只会去一个包厢,所以霍清敛心安理得地占据了隔壁的包厢,坐在两个各自独立隔音的包厢,却让她感到无与伦比的安心,似乎没有任何一个时刻,和喻恒筠能比这时坐得靠近,只因他们共享这一时刻。
直到霍清敛在和伶茶馆见到傅择宣,他虽然走在自己身后,但却和霍清敛走上同一层楼。
她进入包厢后,偷偷拉开缝观察傅择宣的动向,见他走进了独属于喻恒筠的包厢,没过多久喻恒筠也来到,眉目间竟有些许期待的雀跃。
霍清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出这么多东西的,为什么偏偏她要这么敏锐,能看出身边人们的情感,能读出喜欢或不喜欢的讯号。
然后就因这份敏锐,她的世界也被打碎了重组。她唯一和喻恒筠共同分享的时刻,那个安隅的小角落,也不复存在。
如果她能迟钝一些,是不是就能拥有愚钝的幸福呢?
她深知,喻恒筠可以对着任何一人筑起丈高的篱墙,只将傅择宣一人纳入其间,不为人知的一面只在篱墙内展现。
思及这点,再想想刚才傅择宣的那番话,霍清敛心中暗火丛生,看傅择宣的眼神都变了,说出的话也那不客气:“他的感情这么廉价,你不想要就随意推给别人?更何况,你要将一个喜欢男人的男人,推给一个女人,是准备让几个人痛苦?”
傅择宣没想这么多,见到霍清敛那副失去神采的样子,他没犹豫就跟了上来。
他也否定不了,因为他的确这么想了:如果、如果她和喻恒筠有可能呢?
这样喻恒筠在得知他的计划后,会不会不用那么痛苦?
至少还有人在他身边扶持、安慰他,而这些是一直伤害他的自己所做不到的。
正好霍清敛也需要这样一个机会,她深陷于梦境之中,这样恰好能解开她的心结,从梦境中逃脱。
然后,一切就能走上正轨。
他的沉默让霍清敛更加生气:“你不准备辩解吗?”
傅择宣不会辩解,他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思来找霍清敛谈话的。
霍清敛那一刻从他被叶间斑驳光影覆盖的苍白脸色中读出了这一点,顿时也哑口无言。
“总之,你别想把人推给我,我即便是孤独终老,也不愿意抱一个心里念着其他人的gay过一生。”
霍清敛僵硬地说完就要走,却听到那名冷淡的青年用迟疑的语调轻声问道:“没有任何可能性吗?”
霍清敛怒意上来,转头想斥责他:“你还……”
回过头,她却看到青年皱着眉,微敛着眼帘,阳光从他头顶的树荫间隙泻下,笼在他身上,整个人透明得像是要消失,而唯一没有照亮的是他的眼,有些沉,有些黯。
他这副可怜的样子,让霍清敛明白他是在自问,在问自己是不是和喻恒筠真的没有任何可能性。
她似乎生不起气来了。
但霍清敛同样无法理解,明明他和喻恒筠没有任何阻碍。就她所知,喻家是不会有来自家庭的歧视和阻碍的,虽然不明白一个男性恋人对喻家是否难以接受,但他竟然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吗?
所以她劝解:“你连试都没试过,就要放弃了吗?你是没认清对他的感情,还是不愿意承认对他的感情?你在害怕什么?”
说完霍清敛忍不住苦笑,她这是在做什么,为自己喜欢的人谋求幸福?她什么时候变成这么心宽的人了?
但傅择宣的表现太奇怪了,就如他此刻的身影一样,他带给霍清敛的感觉就像是飘忽得下一秒就要消失。
她的开口,与其说是劝解他,倒不如说是想要挽留这个青年,他出奇地令她感受到了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