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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而宣之。
但这些都无从追踪,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游京一定会消失。
吴泽乐在傅择宣三岁时将他的情感取出,封存在病毒中,没想到情感自己生出新的意识,并一分为二,一份作为内核保管病毒的源数据,一份作为禁锢一切的锁。
作为禁锢芯片的锁,游京会把自己破坏,将属于傅择宣的情感还给他。
除了知晓源数据,游京能做到一切。他萌生出意识时就知道,自己是孩子的一部分,又区别于此,让那个孩子痛苦不堪。
看着那个孩子慢慢长大,也终于有了摆脱一切的想法,他决心帮助孩子,所以有了出声陪伴,有了后来的谋划,有了最终计划的反悔,有了和喻恒筠的合作,他才存在于此。
现在只剩最后两步,他就能实现这极致简单又困难到折磨的愿望,只能借助喻恒筠的力量完成——这个虽然令他不甘,却也值得托付的男人。
清晨已过,属于喻恒筠自己的时光也将结束,他不再和游京对话,起身将阳台归回原样,收拾好准备出门迎接今日的工作。
游京苦笑,喻恒筠对他要伸出的「援手」置之不理,势必要通过自己的方式将傅择宣唤醒。
他能想见喻恒筠的打算,定是准备通过解决SLAF病毒的方式,让傅择宣从沉睡中醒过来。
或许喻恒筠能通过攻克SLAF病毒的方式解救全人类,但他必然无法唤醒傅择宣。
按这样的发展……傅择宣还要在睡梦中等多久?这让游京焦躁起来。
但想到傅择宣不管怎样都会被唤醒,游京又按捺下和喻恒筠摊牌的想法,既然喻恒筠有自己的想法,他就拭目以待吧。
他很清楚,喻恒筠最后还是会找上他,答应他的条件——纵然这个条件只是他的虚设,不管喻恒筠是否同意,结果既定,游京的消亡是必须的。
所以,在唤醒傅择宣的时机到来之前,游京想看看,傅择宣无论如何都要选择的这个男人,会做到什么地步。
“把我叫过来,终于发现我的魅力,要和我约会吗?”安汴大大咧咧瘫在沙发上,好没形象。
喻恒筠看他跷起的二郎腿,不轻不重地瞥了一眼,安汴产生了种危险的预感,慌忙坐正,瞪着满是疑惑的大眼,像只惊吓的松鼠。
喻恒筠越是沉默,安汴就越是心慌,通常队长大人出现这样有压迫感的沉默状态时,就是他们犯事儿了被审判前必不可少的精神压力步骤。
安汴左思右想,自己最近应该都好好儿地待在实验室里研究病毒导致梦境的机制,最出格的也不过是跨领域往梦境具体内容那方面研究了一下,似乎、大概、可能、应该没犯什么事儿啊?
“筠哥,我做错什么了,给我个痛快呗……”安汴伸出「触手」颤颤巍巍地试探。
「筠哥」看都没看他一眼,继续挺拔从容坐在书桌前,微垂头写着什么。
安汴脑海中浮现「完、蛋、了」三大字,咬着上唇,他短促呼吸几口,怂怂地说道:“不然我坦白?”
“我不是故意跑到其他实验室去做实验还把他们的仪器玩崩的!也没故意把一实验室的人都弄得假性沉睡!浪费资金在队长你身上也不是我的锅,是梦里面你指示的!不要揍我呜呜呜!”
说完安汴就抱头蜷起来,但直到他那股紧张劲儿散得差不多了,都没传来喻恒筠那代表着死神亲临的脚步声。
于是他操控自己已然僵硬无比的身体,微微抬了点头,胆怯地望向不远处的喻恒筠,发现他还是一点目光都没施舍给自己,瞬间就又恢复了精神。
什么嘛,筠哥压根就不是找他算账的,只是单纯心情不好吧。
他掏出通讯器,发现喻恒筠的书房里应当是干扰器,只好戳了几下屏幕,继续研究之前没看完的资料,等着喻恒筠从工作中抽身。
让安汴等待的时间说长也不长,喻恒筠放下笔,检查了一遍他誊写下来的源数据,把纸张装订好,把安汴唤到他面前来。
“给你半年时间,解决它。”喻恒筠把手中一沓纸递交给安汴,似乎只是下达了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命令而已。
但见他凝重的表情,安汴心知没这么简单,他接过纸,瞥了一眼内页里露出的几串字符,欠揍道:“怎么,让一个搞生物的人去研究计算机?”
喻恒筠只强调一遍:“半年。”
“真看不起人,半年?”安汴从容翻开内页瞥过数据,又翻了几页,脑中飞速演算,刚才飞扬的表情逐渐收拢,他合上这沓纸,表情再认真不过:“筠哥,这是从哪儿来的?”
喻恒筠只平静和他对视,在海底之渊更平静危险的眼神中,安汴还感受到从喻恒筠处逼来的锋利气势,让安汴明白,他无法得到答案,他也不应该有此一问。
他大概也有想法,那个还在沉睡的俊俏青年,他可不止一次在自己睡梦中见过,怎么说都和这事脱不了干系。不过知道这些也没用,他不过是一个苦逼的研究员而已。
扬了扬手中的纸,安汴又恢复刚才神气的表情:“给我半年,一定解决。”
“先不要透露消息给组外的任何人,我会传达禁令下去的,违者按泄露国家及军事秘密处理。”
喻恒筠揉了揉眉心,捏住桌上的笔,在桌上轻顿一下,抬眸:“现在,我们来讨论一下,仪器、假性沉睡和资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