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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星澜有很严重的躁郁症,日常心情烦躁、情绪不稳定都是小事,严重时甚至可能理智全无,无差别攻击所有视线范围内的生物。
傅元帅战斗力太强,一个两个人根本制不住他,危险系数就更高了。
而昨晚直面这人怒火的人……
骆云洲反应过来,心头登时一突。
“等等你千万别告诉我你昨天犯病了……我也是昏了头了,忘了你才从战场上下来,肯定还没来得及做精神疏导……”
他越想越有可能,“艹,我应该把潮汐送你那儿去之前先打个电话问问沈医官的,你昨晚不会直接失控了吧?!”
傅星澜抿唇:“……”
骆云洲听他半晌没回话,心都凉了。
骆云洲是婚姻匹配局局长,人是他拍板硬往元帅府送的,又是为数不多知道“元帅凶残”内情的人,察觉可能出了事,语气明显焦急起来。
“你没把人家小朋友怎么样吧?!我跟你说潮汐肯定跟军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没关系,真是刚从非法改造所救回来的,也不知道被折磨了多久,刚成年,原本就已经够惨了……”
他尽量解释,“他这两天比较敏感,改造所那帮人渣不知道给喂了些什么药,检查时说有强制发情征兆,我们又不敢乱用抑制剂,所以才紧急往你那送。”
“我就想着你俩匹配度高,让你先临时标记一下,帮着缓过这一段,没让你当二次伤害的刽子手!”
傅星澜终于开口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行了,我知道了。”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低头看了眼床上尚在昏睡的人。
99的契合度,发情期的omega,再加上这看似乖巧的omega不知道从哪学了些乌七八糟的东西,胆子大得出奇……
他怎么说也是个健康的alpha,即便没有躁郁症那茬……骆云洲也未免对他的自制力信心太高了。
傅星澜满心烦躁,随口敷衍了那话唠几句,挂了电话,又拨了医官的号码通知他尽快来一趟,这才开始考虑接下去的问题。
他昨晚的确被躁郁症影响,又在庆功会上被灌了不少酒,加之刚刚遭遇类似事件,火还没消,下意识便误会了。
哪怕理智尚在,知道一切很可能不关omega的事没直接冲人发火,傅星澜心情也不太美妙,动作自然称不上温柔……
床上的男生顶多不过刚刚成年,大概是因为身体不太舒服,即便熟睡时也微微皱着眉头。
平心而论,这omega长得的确漂亮,睫毛修长,皮肤白皙细腻,眉眼轮廓精致异常。
傅星澜穿梭名流聚会,一时竟无法从见过的omega中找出比之更合眼缘的人选。
而此时,日光从窗帘缝隙中漏下一缕,正落在男生过分白皙的肩头——将那青青紫紫的痕迹衬托得越发触目惊心。
傅星澜:“……”
联邦最年轻的元帅,杀伐果决的国民战神,终于难得的,有了些负罪感。
啧。
这叫什么事。
医官很快便到了。
他很显然已经看到了昨晚傅星澜庆功会提前退场的新闻,尽职尽责地先查看了一遍他的各项监测指标,确定都在警戒线以下,又将具体数据传回了医疗部用于之后分析,这才在元帅大人的催促下,转头给床上明显惨遭蹂|躏过的男生做细致检查。
傅星澜看着他掀开薄被,没来由就一阵不舒服。
好在医官很快戴上了一次性手套,傅星澜这才把伸出去一半想要制止的手勉强收了回去。
他皱眉看了一阵,到底还是忍不住开口:“你动作轻一点,别吵醒他。”
医官名叫沈砚,已经跟了他近六年时间,算是最亲近的心腹之一。
他也没那么多顾忌,动作顿了顿,冷静开口:“您昨晚要是动作轻一点,他现在大概也不需要做这些检查了。”
傅星澜难得被怼得没话可说,默默闭嘴:“……”
屋内的通风系统刚刚打开,空气里还残留着昨晚的信息素味。
傅星澜下意识在气味尚未消散前做了个深呼吸,继而才瞬间反应过来,微微一滞。
气味其实是很难用语言描述出来的,特别是当两人的味道和原本屋内的各种其他气味混杂在一起后,其实并不算好闻。
但不知道是不是那99的契合度作祟,傅星澜就是能从那混杂味道中闻出一丝甜。
很清新的甜,带着湿润的潮气,像是海边大片草地上开出的某种花。
傅星澜眸色微深,自言自语般,第一次开口叫出了那个名字:“潮汐……吗?”
作为联邦现任五位元帅之一,傅星澜是唯一没有任何政治背景或家族支持的一位,一路靠实打实的战绩积累出来的功勋。
他不与政要来往,不参与党派斗争,常年驻守在与虫族战斗的第一线,是联邦人民心目中最坚强的安全后盾……哪怕偶尔被报出脾气不好的新闻,也完全无伤形象。
多年来唯一被诟病的只有一条——傅元帅已然去世的母亲,是位曾经的帝国贵族。
因为这一点,联邦上层也一直存在着不少反对的声音,总觉得他终有一天会带着联邦的所有军事机密投奔帝国,转头成为危害联邦安全的最大隐患。
再加上傅星澜从一开始就不是个服管束的人,与上层的矛盾近年来日渐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