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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艾按照之前开会商量好的稀松平常的话题说了一会儿后,提到了刚才来过的娄越,并把糖拿给冉喻。
“有什么话要我带给他吗?”
“没有。”冉喻吃了几颗糖,随手摆弄着桌上剩下的玻璃糖纸,三两下就把糖纸折成了风筝。他把玩着纸风筝,捏着它上下跳跃着飞了几下,越过桌面,把它降落在言艾手边,然后向下撇撇嘴角,很遗憾似的说,“算了,把这个给他吧。不知道我还要在这里住多久,等我出去以后,真想去放风筝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终于开始点题了!快乐舞动ing
第51章
冉喻独自坐在实验室里那张硬板床上,他的舌尖上还残留着奶糖香甜的味道,头脑有些昏沉。
言艾已经走了好一会儿,冉喻随手把剩下两张没用到的糖纸叠成了鱼和海星,轻声说:“行了吗?”
“不行,我觉得你给他叠的风筝更好看。这条鱼太敷衍了,也没有你上次给我的好。”有人声在冉喻的头脑中响起。这声音没有实际的音量和音色,就像是人在默读时头脑中的那道声音,形容起来很模糊,语速极快,表达的意思却很清晰。
“哦,因为我今天累了。”冉喻说。
冉丘:“别用声带说嘛,我不想让他们听到你的声音。你在被监视,我知道的。别担心啦,我会救你出来,很快的。出来后你想吃什么都能吃到,不用像现在这样还需要层层报批,真麻烦。”
冉喻试着改变了思考方式。原本他说出的话跟头脑的想法可以不一致,因为人的语言在产生过程中经过了复杂的加工,但冉丘的这种沟通方式就像是用数据线直接连接了两台主机并开通了几乎所有权限。这种连结使双方的意思表达直截了当,做不得假,也没有其他可猜测的隐藏成分。
这几天,冉丘经常通过这种方式与冉喻对话。起初冉喻很不适应,因为多年来他习惯于与其他人保持距离,边界感很强。人类习以为常的交流方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个体之间通过语言等建立联系,但与冉丘的“连结”更像是在与自己对话,交流过程极快,因为不需要处理冗余信息也不需要根据场景和表情等来浪费精力猜测模糊的语义,只需要接收并反馈。
冉喻:“你不需要来救我,我们是不同的,这里才是我应该待的地方。你是海鬼而我是人。我不吃人,也不想看到身边的人被你们吃。”
“没什么区别啊。我确实以你的同类为食,但你和你的同类就不吃别的生物吗?你临走前炖那条变异蛇吃得也很香啊。大家都是饿了就吃饭,为什么要这么排斥我?”冉丘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尽管音色依旧难以辨别,但语气却有很明显的委屈感,“你进城前可不是这样的,怎么进城才一个月就全都变了呢?”
“因为那时我以为你真的是我弟弟,但你不是,你一直在利用我,骗我。”
“骗是什么?我只是帮你把不太好的记忆改了改,其他什么都没有动过哦。”
冉喻把纸鱼和纸海星扔在一边的桌子上:“什么样的记忆?我进城前请假的那三个月里发生了什么?”
脑海里的声音突然消失了,冉喻知道这是因为冉丘不愿意回答,因而连结被暂时切断了。他悄悄松了一口气。
事实上,冉喻并不是对这个问题多感兴趣,他只是担心自己看着这些糖纸,会控制不住地想到言艾有没有把自己的话和纸风筝带给娄越,自己想表达的东西能不能被接收到。当他把过多的注意力放在这样零碎的想法上时,处在连结中的冉丘也一样会知道。
冉喻疲惫地躺倒在床,伸手摸到了桌上还剩下的一张没用到的玻璃糖纸。他顺手就把它叠成了小青蛙,按住它的屁股再放手,看它一蹦一跳。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就想到了在黄昏时的茶铺外,有人突然来势汹汹地坐在他对面,一副土匪抢劫的语气对他说:“我要十个。”
当时冉喻只以为是讨人嫌的领导来收受贿赂,现在回想起来却更像是看到他给“普通朋友”何荣晟叠了一个青蛙而作为“最好的朋友”没有的话就不开心,小孩闹脾气似的,只能哄。
乱糟糟的思绪不经意间被扯到从精神病院救援回来那晚,换做以前的冉喻绝不可能让人绑住手
冉喻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他侧过脑袋瞥了瞥桌子。他给冉丘叠了鱼和海星,剩下的糖纸可不够叠二十个小玩意儿。
可他转念又想,叠了给你有什么用呢?你又不能来看我——更不能带烤肉进来。
二环警卫局的大会议室里,主城内安全部门的负责人们整整齐齐地排排坐着,听艾伯特军长分析目前二环针对海鬼的防线搭建。
“最近一周以来,游荡在三环的大批海鬼对二环的高墙发起过几次攻击,但都以失败告终。高墙外侧与顶部的高压电网已在三环灾民撤退进二环后全面开启,专职人员会全天候监测电网的运行状况,二环内的电力资源已优先供给高墙使用。”艾伯特军长目光矍铄,“目前看来,只要保证能源供应,加强墙边防卫力量,并确保二环内居民不出现内部问题,大规模伤亡将不会再发生。我们将与海鬼持久抗争下去,在接下来相对安全的喘息期,我们应该积蓄力量,伺机反攻,夺回失去的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