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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自己忙于解救父亲母亲和弟弟,想要腾出手来, 只能等腹中的皇儿生下来以后了。
乌拉那拉氏走进养心殿,便看到宇文鉞如同之前她来的每一次那样, 坐在宝座上批着折子, 指不定,那里面就有处置她乌拉那拉一族的旨意。
乌拉那拉氏大腹便便, 勉强给宇文鉞行礼:“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她是皇后, 按理来说请安就可, 可是她用了参见二字。
宇文鉞停下笔, 望着她, 对宫女道:“扶好皇后。”
宫女立即走过去, 把乌拉那拉氏从嬷嬷的手上扶过来, 直接把她带到旁边的椅子上。
而宫女心头不由得嘀咕,皇后怀孕后可真是变了一个人,皮肤蜡黄,身材消瘦,高高隆起的肚子简直叫人触目惊心,就像她的生命力都被肚子里的孩子吸收了,说不出的慎人。
如果说以前的皇后算是个中等美人,现在的她则已经看不出和皇上是同龄人,大了十岁不止。
乌拉那拉氏原以为宇文鉞会亲自过来扶自己,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控制不住心头的憋闷,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旁边的嬷嬷一看她这样,就知道她又要犯癫症,连忙掐着她的手臂:“娘娘,您不是说要有话跟皇上说吗,皇上就在您面前呢。”
乌拉那拉氏微微颤抖的瞳孔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她咬了咬干涩的唇,对宇文鉞道:“皇上,臣妾今日来,是想问问臣妾的父亲究竟犯了什么罪,竟然惹得皇上如此龙颜震怒。”
宇文鉞是很不喜欢后宫嫔妃掺和到前朝之事里的,皇后的话一出口,他的目光就冷了些许,道:“你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后宫严禁讨论政务,算起来,皇后应该连乌拉那拉一族犯事的消息也不该知道。
皇后胸口一窒,那股让她难受的燥意又起来了,她道:“皇上接连处置了容嫔瓜尔佳贵人钮祜禄贵人和一些常在答应,臣妾想不知道都难。”
“皇上,臣妾知道您宠爱曌熙贵人,可是您怎么能为了她幽禁太后,让后宫那么多姐妹给她让路,这对臣妾们实在太不公平。”
“皇后是觉得,朕做这些,都是为了曌熙贵人?”
“难道不是吗?”乌拉那拉氏已经憋不住话了,如竹筒倒豆子一般,想到什么说什么,“从他第一次入宫,您就抬举他纵容他,不顾她那样卑贱的身份,封他为贵人,带他去圆明园,去木兰。”
“现在更是因为太后稍稍斥责了他几句,就将太后娘娘幽禁,处置了跟他不合的人。”
“皇上,臣妾陪伴您这么多件,您何尝为臣妾做过这里面的一件事!”
“如今臣妾怀着身孕,您却半点消息也不漏的处置了臣妾的父亲和家人,皇上,臣妾的阿玛这么多年来对您忠心耿耿,他若是犯了什么错,也不该受这么重的惩罚呀。”
宇文鉞靠在宝座上,看着皇后声泪俱下的控诉。
等到皇后说完了,他才道:“乌拉那拉文沅,有些事,朕原想等着你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你清醒些的时候再说。但是既然你问,朕自然就一并答了。”
“幽禁太后,是因其暗中勾结博尔济吉特一党,违抗朕即将推行的新政令,他们胆大妄为,企图以襄郡王取朕而代之。”
“朕只将襄郡王留在木兰,幽禁太后,已是仁至义尽。”
“而你的父兄,乌拉那拉一族,以及瓜尔佳一族钮祜禄一族等一干人等,多年来仗着手上权柄,结党营私,层层盘剥,只要是来钱的买卖,就没有他们不敢干的。”
“也是乌拉那拉鄂珠谨小慎微,手没伸得太长,否则,朕只会摘了他的脑袋。”
随着太南谷的覆灭,看过呈上来的折子,宇文鉞才明白自己虽然贵为天子,但也有瞎了眼的时候,竟然放任这么个人间炼狱在那里安然渡过这么多年,也没有发现。
所以,凡是涉及到太南谷的王公贵族,一律从严查办,该革职的革职,该杀头的杀头,纵使是细微末节的人,也被清查出来。
而且,宇文鉞对皇后道:“至于你,乌拉那拉文沅,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来的还要朕说给你听吗。”
皇后如遭雷击,身体发抖地抱着自己肚子:“皇……皇上……您说的,臣妾……”
“朕不讨厌聪明人,但是讨厌自作聪明的人,更讨厌在朕面前撒谎的人。”
听他这话,似是早就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有异样了。
乌拉那拉氏抬头看着他,“您什么时候知道的?”
“是药方送进宫的时候?还是臣妾服用的时候?亦或是臣妾怀了身孕,也想给沈嬛分享分享的时候?”乌拉那拉氏几乎快要被宇文鉞逼疯了,他为什么可以冷眼旁观自己越陷越深,变成如今这副样子,他为什么可以用那么冷的语气说出她肚子里孩子的异样!
当她望着宇文鉞的眼睛,突然笑了笑:“臣妾明白了,是臣妾设计侧福晋落水而死的时候吧,您绸缪多年,府里到处是您的眼线,又怎么察觉不到呢。”
乌拉那拉氏设计潜邸里的侧福晋的事,宇文鉞也是登基之后,查一桩旧案的时候翻出来的。
他看在乌拉那拉氏进宫后再也没有旧态萌发,也没有戕害皇子皇女的份上不予深究,毕竟,她也身中侧福晋下的伤身的药,多年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