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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忐忑了几天,什么也没发生。
甚至因为祁知年拒绝那张文书,长公主身边的林姑姑都来过一次,劝说祁知年收下文书,范嬷嬷才放下心。
这说明长公主不知道这件事!
那不也说明祁淮其实没有生气吗?
否则长公主只有比上次更生气的。
她把自己的推论告诉祁知年,劝他:“您别担心,国公爷心胸开阔,再不是那样的人了!”
祁知年心中苦笑,若是长公主也知道,把他骂一顿反倒是好事,正是因为长公主也不知道,他才觉得祁淮可能永远也不会原谅他。
这些日子的相处下来,祁知年已经知道祁淮不仅只有谦谦君子那一面,祁淮有那么多秘密,甚至能哄得皇帝都转不过神来。
他担心害怕祁淮被人陷害是一回事,祁淮能够破除所有阴谋诡计并打个对方措手不及才是事实。
祁淮不是那种简单可以用“好”或“不好”这样的词语就能描述的人。
范嬷嬷想得太好了。
祁淮的心思根本揣测不得。
祁淮永远只会给人看到他愿意给人看的。
想到这里,祁知年的心情更是郁郁,或许他从前曾经离真正的祁淮很近过?
只可惜,往后祁淮再也不愿给他看到了吧。
这天,雨好不容易停了片刻,说好要过来的纪嬷嬷与小雅、小颂却还没到,祁知年有些着急,还有些担心,自那天之后,她们担心他,几乎每天都来,也积极地帮他找祁淮。
可是祁淮一天也没回过国公府或是长公主府,他们也找不到人。
今天她们晚了,祁知年便想,难道是祁淮终于回去了?
祁淮逮住他们问话了?
他宁愿是这样!
这样的话,起码祁淮还是记得他的。
祁知年是矛盾的,既害怕祁淮无法原谅他,却更恐惧现在这般,当他不存在,好似不管做什么,都于他祁淮没有任何影响。
祁知年的脚踝已经不疼了,他站在门前,望着巷口的方向,也不知到底盼着谁来。
巷中始终很安静,无人过来,恰好到了姜七娘醒来吃药的时候,祁知年用手搓搓脸,挤出笑脸来,进去给娘亲端药吃。
毫无疑问,姜七娘才是真正的惧怕祁淮,因而这件事,他们谁也没告诉姜七娘。
喂姜七娘吃药的时候,黄连过来了,他例行帮姜七娘把脉,又说了些注意事项,便朝祁知年使眼色。
祁知年暗暗点头,先喂姜七娘吃药,又陪她说了会儿话,再状若平常地出去。
要说关于祁淮与祁知年的事儿,知道得最多的,其实是这位黄大夫。
但他也不知道这些天到底发生了啥,突然祁知年就下山了,那位程渠大哥也把他送下了山,交代他记得来给祁知年看腿,旁的话都没说,倒是那天他下山的时候恰好碰到东宫的人赶来,瞧见送他的是祁淮的侍卫,还停下说了几句,黄连听了几耳朵,似乎跟什么静平郡主有关系?
他也不认识这些达官贵人,只是下意识觉得祁知年突然被送下山兴许与这事有点关系?
此时看着祁知年这孩子眼下都有点发青,知道他一直在找祁淮,心中觉得他很可怜。
黄连后来已知道祁淮的身份。
黄连是觉得那个英国公玩够人家祁知年,这下就撒手给甩了。
他心中是很愤然的,很替祁知年抱不平!
这算什么啊!
亏他那天还觉得祁淮没有强取豪夺,算是个不错的人呢!
但此时这个时代,皇权高度集中,阶级过于分明,他就是再抱不平也没用,真要去出头,说不得反倒会害了祁知年。
眼下看着祁知年这个可怜模样,他也不知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讲。
他在这里暗自愤愤与琢磨时,祁知年出来了,低声问他:“黄大哥,可是有什么事儿?”
黄连看着他,面露迟疑。
祁知年见着觉得不对,将他拉到院中,直接道:“黄大哥,有什么是不能告诉我的?你直说吧!”
黄连咬咬牙,心道:说了!
他道:“是这样……今日我来的时候,碰到英——嘶!!”
祁知年已经紧紧捉住他的手,盯着他问:“你看到祁淮了?!在哪里?!”说着就要拽着黄连出门。
“哎哎哎——你等等喂!等我说清楚!”
“……”祁知年回过神,放开黄连的手,“黄大哥,对不起。”
“没事没事,你等会儿定能看到他,你先听我细细说……”
黄连是典型的一人吃饱,全家不愁,钱多时就住得好点儿,也吃得好点儿,没钱了破庙也能住,近来多亏祁淮给的报酬丰厚,是以他也住得好,住的是京里数一数二的客栈。
下个月便是春闱,年前一个月开始,考生们便已陆陆续续地进京,此时京里已全是外地来赶考的书生,他那个客栈因为够风雅够清静,考生更是多。
他每天在客栈一楼吃饭时,身边全是论文、背书的考生,今儿他本想吃碗面就出门来祁知年家中,谁料刚坐下,面还没上呢。
就有个书生从外头跑进来兴奋大喊:“大消息!!!大消息!!!陈思他们去京兆府衙门了!!!”
整个客栈顿时沸腾了,立即便有人问这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