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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此时只想把这潭水搅得更浑,他也已经直接向临牧城中的游族大军公开喊话,命令他们赶紧放了皇帝,否则决不罢休。
没想到,不过半日,游族便有使者赶来,声称将他们皇帝陛下捉走的,是他们的大首领阿克汉,抓走祁淮的,也是这一位,并且这位大首领先前还囚禁他们圣女多年,祁淮杀错了人,真正的圣女还在阿克汉那里关着。
如今游族内部也已分成两股势力。
使者表明,他们圣女并无与天|朝为敌的意思,他们也只想早些救出圣女,他们还知道圣女与祁淮被囚禁的地点,恐怕皇帝也会被抓到那里,但他们人手不够,为此愿意合作。
使者只身前来,料他也翻不出什么花儿来,太子立即先派了先锋队伍带着这名使者往那囚禁地而去。
祁知年他们离皇帝的营帐本就不过十来里路,亲卫们也时不时偷偷去打听些消息,自是立即知道皇帝被阿克汉掳走一事。
祁知年听说此事,也不由大吃一惊,又听闻抓走皇帝与祁淮的是同一人,且游族内部也起了分歧,太子已派人去营救皇帝,他立即打定主意,他也要去找祁淮!
此事毕竟危险,陪同祁知年来的侍卫们当然也要劝。
祁知年不想连累他人,当时也未多说,到了夜里,他自己从马车里钻出来,偷偷牵了匹马,朝白天侍卫们打听到的地方急急赶去。
他当然是会骑马的,就是骑得不太好,此刻却也已顾不上。
侍卫们都知道他不可能善罢甘休,见他果然骑马跑了,他们自是立即跟上去,就守在祁知年的身后。
游族掳走皇帝后,是留下不少印记的,侍卫们也都打听得很清楚,祁知年辨得出东南西北,只是这白雪茫茫的,又是夜里,不一会儿祁知年就找不着地方了,偏这雪依旧在下,祁知年有些茫然。
侍卫们正要上前,就听前方忽地传来马蹄声,他们立即满身警觉,纷纷拉开弓箭。
祁知年自然也听到了,他也有些紧张,仔细分辨后,他发现马蹄声并非一阵阵的那种,应该只有一匹马!祁知年松了口气,也摸到腰间的刀。
雪面上,月光下,他们已经渐渐看到那匹马的身影。
是匹格外高大,跑得也甚为迅速的黑马。
侍卫们生怕有危险,已经纷纷围上来,将弓箭瞄准那匹马。
祁知年握紧了刀,那马儿目标倒是很准确,直直朝着祁知年奔来,眼看侍卫们就要放箭,“等等!!”,祁知年猛地阻止。
“小郎君?”侍卫们讶异。
“这是祁淮的马!!!”
侍卫们微愣。
祁知年已经激动得从马背翻下,往前跑去,侍卫们猛回神,也都下马往前跑,就怕那马儿要伤了祁知年,那匹大黑马依旧冲得又快又猛,最后竟然精准地停在祁知年面前三步远的地方。
果然是祁淮那匹名为雪烬的马!
“是不是祁淮让你来的!!!”祁知年跑上前,伸手去摸雪烬。
雪烬亲近地舔了舔祁知年的手,还使劲儿地往后看,示意祁知年上马。
祁知年赶紧扯住缰绳,“小郎君!”,侍卫们慌忙出声。
“它是祁淮的马!祁淮一定就在附近!它是来接我的!没关系的!”祁知年二话不说,翻身就上了雪烬,“走!!我们去找祁淮!!!”
祁知年将马腹夹紧,雪烬迅速回头朝来时方向跑去。
侍卫们赶忙上了自己的马,纷纷追去。
祁淮将皇帝提走后,最后来到座破庙跟前,四处空寂无一人,白茫茫的一片,皇帝方才被祁淮提着跑了一路,差点要把心肝肺都颠出来,突然停下来,他竟也松了口气。
可他没想到,一进屋子,他便又见到另一个祁淮!!
那个祁淮满身伤口,被捆绑在木架子上,身上绑着链条,已经跟个死人似的。
却在听到他们脚步声时,“祁淮”抬头看来,竟然露出笑容:“国公爷,您来了。”
“……”皇帝即便已经被卸了下巴,说不出话,不得不再次回头看祁淮,哪怕人就在跟前,他还是无法相信,他甚至已经分不清,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祁淮!
提着他的祁淮,笑眯眯地伸手将他的下巴又装了回去。
痛得皇帝又是不觉一颤,险些昏厥,祁淮直接将他往地上一扔,皇帝就地滚了几滚,瘫在地上动不得。
祁淮往他走来,皇帝下意识地往后躲,颤抖着问:“你,你到底是谁!!”
祁淮笑:“舅舅怎么连我是谁也不认得?”
“你们到底谁才是祁淮!!”
祁淮笑出声,走到他面前,低头问他:“还重要吗,舅舅?”
皇帝躲到无处可躲,怨恨,却又不敢直视祁淮,尤其是这样春风和煦的祁淮。
祁淮从腰间拔出把匕首,寒光闪过,皇帝又是几个哆嗦,祁淮在他面前缓缓蹲下,皇帝想要避开他的视线,祁淮用刀尖抵在他的下巴,已经破了口子,鲜血开始往下流。
“舅舅可别再动,这刀锋利得很,我可无法保证。”
祁淮说得轻松,皇帝吓得再也不敢动,却也无法阻止更多鲜血流出。
祁淮笑得清清朗朗,仿佛在说什么愉快的事儿:“舅舅,我们不妨来算算?”
“算,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