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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他?”初霖安疑惑。
“因为嫂子现在就一副很需要别人照顾的样子啊。”吴诺眼神干净清澈,看起来丝毫不像是在说什么有违身份的话。
突然房间门口传来动响,几人皆从初霖安身上收回目光。
“宝宝,久等了。”邢越端着一杯果汁走了过来,放到了初霖安面前,“我不小心把糖放多了,你尝尝看。”
初霖安双手握结果玻璃杯,咬上吸管,“正好,我喜欢甜的。”
说着就要站起来给邢越让位置,可被男人要躬身抱他起来的动作给打断。
今天的小玫瑰出奇的乖,往常他要是这样把人抱上大腿,就算没被拒绝也会遭到冷脸。
现在却平静地缩在他怀里,专心致志地喝果汁。
“看了你们刚刚聊得挺愉快。”邢越勾起唇角。
“这是新的测试吗?邢越。”初霖安依然低垂着眉眼,从邢越角度看去像是两片浓郁的羽毛,下面藏着两颗水灵灵的琥珀,乖顺极了。
邢越没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笑笑。
其余三人却神情各异,闭上了刚欲说些场面话的嘴巴。
“把我故意留给他们,看我会做何反应?”
初霖安偏着脑袋抵在男人颈间,软糯的声音像是在撒娇而不是在质问,“会不会想抓住一个让他帮我逃走?”
“唔,我的确有想过。”初霖安顿了下,“或许你再晚来几分钟,我就真的那么做了。”
初霖安再了解邢越不过,就算在家里,他也不被允许离开他的视线半步。
邢越的占有欲强到近乎变态的地步,怎么会把他一个人留给三个虎视眈眈的男人?
“宝宝你在说什么呢?”邢越无奈地笑。
小玫瑰一直是聪明且清醒的,也是这份清醒让邢越毫无办法。
他可以为了小玫瑰做有违他原则的事,可以疯可以不计后果。
但反过来,小玫瑰不会——即使是牺牲两人的关系,抹杀自己的感情,也不会。
小玫瑰把一切都划分的明明白白,正直又纯粹,像是普爱众生的圣人,即使牺牲自己也不会容忍丑恶行径的存在,邢越则是那只躲在角落里的毒蛇。
“就当我胡言乱语吧。”初霖安的眼睛如飞鸟的翅羽般掠过在场的人,扑棱了两下最后落在邢越的怀里。
男人的怀里很舒服,就算光是靠近也好,那灼热的体温确实能让他的虚弱得到缓解,所以他才没有拒绝。
确实如吴诺所说,他需要邢越。
但这种需要若不是因为邢越当初的干预比赛,间接对他身体和精神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他也不至于是现在的处境。
玫瑰本该于山野间盛开,是邢越,凭着一己私欲将他摘下,囚禁在玻璃花房里。
他最恨的不是被伤害,也不后悔喜欢上邢越,而是都快把全部的自己交出来了,而邢越直到最后都在骗他。
初霖安低声说,“我还在生病,脑子发晕。邢越,你刚才不该离开我。”
邢越一怔,没说话,只是握在小玫瑰腰侧的手不由得收紧了。
临近傍晚,仪式在海岸边的一座教堂里举行。
这个岛的前主人信奉上帝,岛上除了那座城堡般豪华的住所之外,就数这座教堂最为庞然了。
这是邢家大少爷的婚礼,或许说是邢家掌权人的婚礼更确切,所以几乎申、燕两城那层圈子里的人都到场了,有些混不进的,甚至千方百计地攀关系也要来。
要知道邢老先生正式接任的时候已经年过半百了,而邢越今年才三十三岁,正是男人最黄金的年纪。
初霖安坐在车里向外张望,要被大海吞没的红色太阳,棕榈树沙滩,平静的海面和起落的海鸟,身着盛装的男女,还有闪烁不停的镜头和投向他的目光。
说是投向这辆领头车的目光更合适些——一排浩浩荡荡的荧光绿豪车队,任谁都会忍不住盯着看。
但从车窗外看不到车里面是什么样子,所以初霖安像是坐在野生动物园里的观光车上,同样好奇地瞧着窗外,从那些人脸上和开合的嘴巴能读出震惊和新奇。
“婚车用绿色,还这么长一排,连帕加尼全球限量款的绝美配色也换绿的了,太牛逼了吧,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邢家大少爷这是要被绿?”
“闭嘴吧,就你敢说。”
“我听说是那位金丝雀喜欢……真是品味独特。”
“现在还能叫金丝雀吗?那可是邢大少爷的掌中娇。我老公亲眼所见,就算只有两步路,邢大少爷也要把人抱在怀里送到座位上,那叫一个宠。”
“真的假的?现在还有这样的男人?以邢大少爷那张冰山脸……真看不出啊。”
“就是不知道能宠多久就是了,毕竟那金丝雀是从贫民窟里飞出来的,到时候被抛弃了都溅不起水花。”
在场的皆是与邢家有所往来的权贵,这场婚礼的主角自然是邢越。
但初霖安不是同样该被祝福的另一个主角,他贡献出无数的话题,倒像是一个附属品,一个符号,一个等着被现实戳破的彩色泡泡。
初霖安幻想中的婚礼不该是这个样子,可邢越完全没有问过他的意见。
或许邢越从一开始就知道这场婚姻像是一栋岌岌可危的大楼,再征求他的意见反而等回忆起来的时候会更伤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