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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宫格排列的四张照片,受害者也有4人,但作案手法的相似之处,连白一一这个门外汉也能多少的看出来。
目测都是较瘦弱的男性,都是双手后背,被捆扎带束缚的姿势,头上也都套着塑料袋遮挡着面部,横七竖八的伤口比比皆是,凌乱盖在赤果下身的衣裤明显昭示着受害者生前还遭遇了什么。
这是涉嫌X侵的连环凶杀案?受害者还都是男的?
这世道,男孩子出门在外也同样不安全啊。
白一一要是此时变回人形,脸色一定难看到和死人差不多。
真实的照片毕竟和艺术加工过的漫画不同,不会追求什么暴力美学的视觉效果,极其简陋又冰冷粗暴,每张照片背后都代表着一个生命的消失,这种真实性赋予的冲击能令一个正常人瞬间寒毛直立。
关键更在于,图片的场景难免令他联想到小时候隔壁那个一脸假笑的大叔,见他长得漂亮,又欺他年幼不懂事,经常性的搂搂抱抱不说,后来小公园强按着他亲,要不是正好撞着片儿警巡查,说不得,他也可能早变了图片中的某一个?
这件事给他的童年造成了巨大的阴影,后来渐渐的越来越害怕与人交往,包括他的制服情节在内,估计都是因此受到了潜移默化的影响。
强忍着不适,白一一也同阎拓一样死盯着照片,观察着其中细节。
电话铃音突兀的响起,阎拓迅速接通回应:“什么事?”
安静的室内,白一一隐约听到电话那头断续的声音:“16个小时……小明星……泄露……”
“知道了,通知一队和技术组出现场,情报科开展舆情干预,我现在出发。”
简洁短促的几句之后,阎拓刷的站起了身,白一一晃了晃,险些掉了下去,在肩章上用力扣着,又展开翅膀平衡了两下,方才蹲稳了。
阎拓迅速收拾好笔记本,一边捧着爱宠送回鸟笼,一边交代道:“汤圆,你在家乖乖的。”
再没顾上其他,长腿登登两步,便已消失在了门口。
看样子,应该是出了什么紧急的案件吧,白一一心下猜测的同时,又有些微的心疼。
这人,忙到这么晚回来,到家也不过十来分钟,衣服都没来得及换,饭也不知道吃了没吃,一个电话便又急急奔现场去了,果然啊,自己这等庸人能轻松自在的活着,那是因为,总有人在替代着负重前行。
阎拓这一走,竟然就是整整的一日一夜,再次落家时,已是第二天晚上11点。
这一次,不仅仅是鸣叫欢迎了,门刚一关上,一颗白团子便乳燕投林般飞奔而来,肩上停稳了,还刻意用毛茸茸的头羽在脖颈处蹭了蹭。
好一副许久未见甚是想念的亲热姿态。
在外两天顶着炎炎烈日的奔波,阎拓自我感觉都快要汗酸到发臭了,没想到小家伙倒是不嫌弃,竟然比往日还要亲近粘人些。本已十分困倦的精神也稍稍为之一振,在爱宠肚皮上揉了揉算作回应。
五分钟的战斗澡一结束,阎拓开始收拾衣物。
这次的案子影响太大太坏,上面给到的时间也太过紧张,兄弟们没日没夜的追着线索,自己还是像前几次那样坐镇办公室较好,信息沟通发布指令什么的,都来得迅速便捷些,反正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单身汉而已……
想到这儿,阎拓突然意识到什么,扭头看看蹲在床头柜上盯着自己收拾的小爱宠,汤圆怎么办?
想了想,结束的时间实在不可控,还是让宏清照顾几天比较妥当。
电话拨出去响了好几声才有人接通,传来的声音带着些粗喘,明显的气急败坏:“……阎拓,求你做个人,大半夜呢……”
“……方便说话么?”
“艹,生死关头,你说呢?啥事?”
看来打扰到某人的夜间运动了,这种要命的时候还肯接自己电话,估计也是怕真有什么急事。
阎拓有些尴尬,只能如实说道:“不是什么大事,我有紧急公务,想把汤圆放你……”
还没来得及完全说清楚,电话里似乎急急的几声低吟,然后便是发小的连珠炮:“艹,半个……不,一个钟后我再打给你,先挂了……”
这个牲口,看来指望不上了。
放下电话,阎拓转头看着再次飞到肩上,紧抓着不肯放爪的白团子,无奈叹口气:“要不,跟我一块去?……你可得听话啊。”
“啾”
20分钟后,背着单肩包拎着鸟笼的阎拓回到了市局。支队办公大厅一角,5、6个同事围着指导员赵葛和侦查一队的大队长曹毅满,几杆烟枪吞云吐雾的讨论着案情。
阎拓随口提点道:“空调房呢,你们也注意着点,还有女同事在场。”
正在给大家冲泡咖啡的队花孙蕾,闻言露出了两个甜甜的酒窝:“阎队,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咖啡来一杯么?”
“行,放我桌上吧,谢了。”
阎拓点点头,又冲着微胖的指导员同志一扬下巴:“赵葛,你咋还没回呢?你个指导员搞行政的,跟着一线瞎熬个啥?别又给嫂子气急了来局里堵我的门。”
围成圈的几条汉子一阵心照不宣的哄笑,赵葛怼道:“搞行政的咋了?不兴破案啦?革命工作不分贵贱嘛,你可别忘了,咱俩同期同班,你头一次出现场,还是我领着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