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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萧元凌正坐在楼下沙发上,他对面站着一瘦一胖两个穿着古装的长发小年轻,正是医官和伙夫。
梁闲一下来就瞧见这俩人,得知是他们给自己看病做饭后,梁闲真诚地和他们握了握手,整得俩人惊慌的小眼神一个劲往殿下那瞟——
这人什么毛病,见猫摸猫也就算了,这怎么见人还摸人呢。
梁闲想跟俩人套套话,可姚天启的电话打过来,问他下午还过不过去。
“去,我马上就出门。”梁闲遗憾地瞧瞧这俩,猜测下次回来就够呛能见到人了。他又对萧元凌说:“老萧,你家这大夫够牛,厨师手艺也好,等我忙完案子一定要请他们吃饭,还有假扮王大胆那个,你可一定把人都给我带过来。”
萧元凌自然猜得到他打得什么算盘,始终保持微笑脸,既不答应也不拒绝。
梁闲跟他耗不起,再三嘱咐后着急忙慌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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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警局就发现昨夜那股肃杀的紧绷之气已全部消散,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大案将破的喜悦。
姚天启说要回家休息,其实就是趁午休在休息室里睡了俩小时,梁闲到的时候他正好醒。
他朝梁闲招招手,俩人进办公室聊案情。
“阿军的手机里有不少东西,你看看,”姚天启把资料推到梁闲跟前,先让梁闲看了几眼才继续说,“这份名单是阿军的猎杀名单,他就是用这份名单诱惑熊哥入伙。”
名单上全是通缉犯,照片和所犯罪行与警方公布的信息一致。
梁闲看了半天:“这上头大部分人都不在林市吧?”
姚天启点头:“熊哥说,阿军的计划是以全国为地图展开猎杀计划,他要把这些危害社会的人全部干掉,能杀多少算多少。熊哥觉得阿军就是个通缉犯,别说到处杀人了,他自己能不能安全走出林市都两说,所以他拒绝跟阿军合作。阿军要杀他,被他反杀了。”
梁闲眨眨眼:“怎么着,还要给熊哥申请个防卫过当?”
姚天启嗤了声:“就算他杀阿军是防卫过当,他背后背得其他案子可由不得他抵赖。”
据熊哥交代,他十几岁就出来跟人混,好事没做多少,坏事没全都参与也见识过不少。因此他交代的许多线索都非常宝贵,涉及面非常广,警方正调配力量去一样样查,说不定能挖出不少深埋地下的案子,啃掉许多之前一直啃不动的骨头。
说回到下水道的案子上,熊哥说他除了杀死阿军外就没干别的,这事单靠他说并没有多少可信度,可偏偏阿军喜欢用手机录像录音。他把骗孙大刀进下水道并将其杀害的过程全部记录下来,又把跟熊哥碰面的过程录了音,倒是成了证明熊哥“清白”的有力证据。
警方还查了阿军的账户,近几个月都没有转账,说明雇主很可能是用现金跟他交易。阿军手机里有两通电话录音,可那边的人用了变声器,手机号码也没登记信息,想把雇主挖出来还得耗些力气。
“整个案件的事实基本清楚了,”姚天启从旁边拿起另一叠资料,“现在问题来了,杨花到底是谁杀的?”
雇主雇佣阿军要杀的女人极有可能就是杨花,除非还有其他女性遇害者,尸体早一步被转移走了。
梁闲把杨花的案卷重新过了一遍,问:“那个出现在工地的人有线索吗?”
姚天启很无奈:“我们昨天不就在工地翻线索吗,后来你也知道,线索是一点没找着,凶手倒是抓了俩。”
梁闲问:“会不会真有另一个清道夫?”
姚天启竖起一根手指头晃了晃:“我问你,上了通缉令的通缉犯有多少能逃出法网?”
梁闲回忆了下内网上成片成片过期的通缉令,摇头。也许有个别运气好的通缉犯能长年逃窜,然而大多数通缉犯都是通缉令发出去没多久就被逮住了,像王大胆这种犯事一年多还在逃的是极少数。
姚天启笑了:“如果你想当清道夫,会把精力放到这些早晚都会被警方抓住的逃犯身上吗?如果连警方一时半会都抓不着的人,清道夫凭什么觉得自己就能把人找出来?”
梁闲也笑了:“总有瞎猫能碰见死耗子,比如那个孙大刀。”
不过孙大刀那事是个例,大概孙大刀也想不到同为通缉犯的阿军存了杀人的心思。
“也许会有第二个孙大刀,但不见得还有第二个阿军。”姚天启可不敢把罪犯的智商都想得那么低,脑回路长成阿军那样的,他从警这么多年也就见到这么一个。
梁闲把案卷放下,主动自我检讨:“是咱们太主观了,杨花的案子跟孙大刀的案子无关。”
姚天启也在检讨:“是啊,咱们都太主观了……你说,周庄的灭门案,会不会也是咱们太主观才没能把人抓着?”
说起灭门案,梁闲的情绪更低落了:“那个案子,咱们的主观判断并不影响客观的常规调查。现在案子交上去这么久,不也没进展吗。”
“是啊。”姚天启抹了把脸:“行了,别想那边了,先看看杨花这案子怎么破吧。”
窗台旁边的椅子上,布偶慢悠悠甩着尾巴,半眯的眼睛里闪烁着精光。
灭门案他们也在盯,可到现在仍是毫无头绪,凶手如同凭空出现,杀人后又凭空消失,什么线索都没留下,也没有再露过面。